但汲取刚才的教训,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这家伙刚刚诈出了她跟戚九麓一直通过公襄霄私会的消息,然后戚九麓昨天带着小厮离开是明晃晃的事情,肯定不止念萱一个看到,皇帝只要留意当然也会晓得。
如此,皇帝一句“爱妃刚刚为朕拒绝了戚九麓”,其实也未必就能证明皇帝知晓了来龙去脉,更可能是试探之辞。
“妾身若是不失望,何必夜半循笛声而来?”云风篁心念转了转,却不否认,微笑道,“只是陛下满心满眼都是悦婕妤,妾身再怎么跟陛下纠缠,不过徒惹厌烦罢了。”
淳嘉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慢慢慢慢的笑了起来,缓声道:“这就是你拒绝戚九麓的原因?”
见云风篁微微怔忪,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眼中笑色更浓,“因为戚九麓左右满心满眼都是爱妃,所以可以恣意辜负,毕竟他终究舍不得怪你,倒是朕心思不在你身上,故而……”
话没说完,云风篁已然从花枝上腾的爬起,拽住淳嘉的衣襟,朝底下狠狠一扯!
淳嘉“啧”了一声,反手一把抓牢她手腕,两人互相牵制着,直直的摔入空明池中!
皇帝不会水,云风篁还想趁势让他吃点苦头,然而这地方水不深,她才在水里调整了个便于发力的姿势,这人已经从从容容站了起来。
水位不过到他腰间,荼白窄袖描金窃曲纹交领袍衫本就轻薄,沾湿后紧贴胸膛,勾勒出块垒分明的肌肉与精瘦的腰肢,愈显英悍。许是夜间寒露深重,他袍衫外罩了件玄底暗绣衔花对襟广袖鹤氅,混同被浸成干涸血渍般色泽的腰带,在水面飘飘扬扬,几与暗夜一色。
虽然发梢面颊都在往下不住的淌着水,淳嘉神情之间却没什么狼狈与恼火,他伸手抹了把脸,不在意的朝岸上走去。
这般平静让云风篁更为恼火,她直接伸腿将正要举步的皇帝绊了个踉跄!
若在平地上,以皇帝自幼打下的功底,慢说云风篁肯定绊不着他,就算绊到了,他也未必会摔倒。
但这是水里。
皇帝没有在水中扎马步的经历,他察觉到身体失去平衡后尽管立刻试图站稳,却因错估了水流对动作的阻力,仍旧朝着前面摔下去当然他也不会放过始作俑者,再次抓住了云风篁,拉着她一起跌入水中。
而且这次他上岸之前不打算放过这个不安分的妃子了。
云风篁在他手底下挣扎着,不时的给他使绊子,从两人落水的地方到岸上不过七八步,因着这番缠斗却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终以皇帝将云风篁按在及踝的水中为止。
失了地利的少年婕妤无力再战,只能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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