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要是出了事儿,她也没什么可虚的。
……含素宫,桃李殿。
瑞妃欧阳福履也在与心腹说着话:“……给慈母皇太后见礼时,宣妃排在本宫之前,可见慈母皇太后的意思,就是让她为本宫这批人的首领的。”
“也是老太爷太过忠心,不然,哪里轮的着她越过娘娘?”陪嫁的拙书叹道,“好在进宫前家里不是得到消息,老太爷起复也就在最近了,怕是等陛下忙过恩科的事儿就会着手。到时候,却看宣妃哪里来的底气跟娘娘争?”
欧阳福履摇头道:“后位虽然就一个,我们这四人到底出身相若,谁去坐那个位子,输了的人也不是输不起。外敌未靖之前,犯不着就窝里斗。本宫知道这些年来,因着祖父被贬,纪氏又存意打压,父兄在朝中十分艰难,所以大家都憋着一股气……但如今尚未到发泄的时候,你待会儿告诉底下人,既然慈母皇太后属意宣妃,咱们也不必争。”
“先让她去试试这宫里的水。”
“那真妃就不要说了,这大半年来,帝京上下谁不知道她?”
“孟姐姐跟殷家妹妹原没有其他意思,不过觉得跟魏家姐姐好久不见,趁宫人收拾,去怡嘉宫打个招呼顺带了解下宫闱近况……就被她告上了,关键陛下还听她的。这样的人,贸然对上殊为不智,有人愿意挡在前面也好。”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欧阳福履甘附骥尾,“只是袁栀娘也还罢了,不过是靠着慈母皇太后塞进来的,与我等非是一类人。孟姐姐跟殷妹妹这回落了好大的没脸,总不能就
这么看着。得想个法子,让人在陛下跟前递个话,好歹给她们求求情。”
拙书沉吟道:“娘娘,真妃主动挑事儿,怕是如今不管是谁,为这两位娘娘求情的,都要被她记恨上。而且陛下既然许她这么做,恐怕暂时谁去说,都要碰钉子?”
“所以不能咱们自己说。”欧阳福履微微一笑,“让袁栀娘去说,左右她可是陛下名份上的表妹呢,还有慈母皇太后撑腰,行事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人一样束手束脚?”
“她肯么?”拙书有点怀疑,“听说去年进宫的那个袁美人,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
欧阳福履道:“那不过是个庶女。袁栀娘虽然也是庶出,却是被当嫡女养大的。扶阳袁氏虽然门第不及咱们这样的,到底也算一方豪族,家里还是有些规矩的,嫡庶自是分明。你想想这些年来听说过的纯恪夫人的脾气,这袁栀娘岂是那袁苁娘能比的?”
而且,“纯恪夫人与袁苁娘相继失宠,大皇子又没站住。慈母皇太后虽然备受陛下敬重,到底有年纪了。兴宁伯府如果不想过些年就门庭衰落的话,此番宫中添人,袁栀娘自己不想争,为了家族也必须争!由不得她退缩!”
“然而,论美貌论家世论才学,她都难以服众。”
说到此处她笑了笑,安然说道,“这会儿孟姐姐殷妹妹受了委屈,现成卖好的机会,她不要,错过了,以后孤身一人,凭什么脱颖而出?”
在六宫看来,这回五妃一起入宫,自然而然将她们划在一伙里。
但实际上,在欧阳福履看来,她、洛寒衣、孟幽漪、殷芄才是一起的,如果放眼六宫的话,魏横烟哪怕是站在真妃那边的,论出身也不是外人。
而袁栀娘的话,却从头到尾,都不被她们当自己人看待。
这不是她们故意抱团冷落太后的亲侄女,而是她们打从心眼里,不觉得扶阳袁氏这等门楣的后天嫡女,够资格跟她们混一个圈子。
“找人将这想法透露给燕鸿宫那边罢。”欧阳福履懒洋洋的吩咐,“告诉她,新人统共才五位,一旦她这会给孟姐姐殷妹妹求情成功,这两位便是欠下她人情。往后不说唯马首是瞻,却也定然会与她结盟共进退,可不比她那已经失宠的两个姐妹可靠?”
“到底慈母皇太后怎么给娘家侄女拉偏架,也不可能事事亲自下场为她主持公道罢?”
拙书抿嘴笑:“是。”
又说,“只是若袁昭媛当真求情成功,咱们还是要让曼雅夫人跟殷昭仪知道,谁才是真心实意为她们着想的人才是。”
而此刻,孟幽漪与殷芄,也正在商量受罚之事:“真妃简直欺人太甚!!!你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日后这宫里,谁还看得起咱们?就是前朝那边,怕也要以为我孟氏殷氏是好欺负的!”
殷芄微微蹙眉:“只是陛下偏心,咱们才进宫,毫无根基,便是想伸冤也无处说?”
虽然袁太后剥夺了云风篁的宫权,明眼人都知道,这其实就是对云风篁挑唆淳嘉处罚二妃的警告与报复。
只是太后给淳嘉面子,却未曾免除这两人半个月不能侍寝的责罚。
故此她们的狼狈仍旧不能减轻丝毫。
而且,既然太后这么处置了,显然也是委婉告诉她们,这事儿不必再提,她是不会为了二妃再做什么的。
可如今宫里头,除了慈母皇太后之外,还有谁能让皇帝收回成命呢?
不收回成命,她们就必定要成为前朝后宫的笑柄!
“为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了!”孟幽漪沉思片刻,一拂袖,起身道,“走,咱们去浣花殿,求见真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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