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到时候怀疑她今儿个推了宫嫔出来侍寝,乃是牵挂旧人,没心思陪他。
……虽然她将伊杏恩叫过来,的确是一时间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为免乱了方寸,故此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转移注意力的用意。
但这不能让皇帝知道啊!
“还不是……”想到此处,云风篁果断甩锅,朝延福宫方向抬了抬下巴,轻哼道,“这两日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处置宫务,也顺带听了些太皇太后还有母后皇太后的训诲。三位娘娘的意思都是,陛下如今膝下的子嗣,还要更兴旺些才好。”
淳嘉闻言脸色就阴沉下来,云风篁不能生这事儿,他自己都很注意的不提起来,免得戳了这宠妃的痛处——纪氏倒是说的起劲?
本来他就对纪氏没什么好感,此刻心头越发有着厌憎:这种厌憎,既有对宠爱的妃子的怜惜;更有被勾起来前些年不明不白没了的那些皇嗣的怒火,是,他的确不是很在意那些亲生骨肉。
但这不代表他对下手之人就也不在意了!
还有就是发自本身的愤怒:朕已经亲政,朕已经令你纪氏如临大敌灰头土脸……怎么你们还以为可以肆意欺侮朕护着的人?!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只是自来习惯隐忍,没有当场发作,只淡淡说:“这等言语不须理会,下次再有人提,你让她们来同朕说就是!”
天子冷然讲道,“朕膝下子嗣虽然尚且不能与太祖太宗相比,比之神宗、孝宗却已算众多,太皇太后与母后皇太后若是真想讲说子嗣,还是先扪心自问罢!”
这话极重了,哪怕并非当着太皇太后跟纪太后的面,只在浣花殿上说,也代表了淳嘉对这两位长辈的态度。
不说欲除之而后快,却肯定全无敬意。
云风篁很满意自己的引祸水东流,笑着劝他息怒:“妾身其实也没往心里去,不过是最近阻了皇后娘娘几件事儿,惹她不喜,偏又因为陛下护着妾身,她没什么办法,也只能用这法子来刺妾身了……只是妾身又不是傻的,明知道她心思,难道还上当吗?”
淳嘉哼道:“那还召这伊氏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略大了些,侍立殿下的伊杏恩听到了,抓着袖子的手指就哆嗦了下。
云风篁居高临下看的清楚,笑着拍了拍皇帝,嗔他太凶了:“妾身忝为妃子,总要给皇后点儿面子不是?不然,皇后也还罢了,上头太皇太后与母后皇太后,岂不是也要挂不住?那总是陛下的长辈,陛下英明神武,妾身怎么能因为些许小事,还有自己的任性,使得圣誉蒙尘呢?”
“既是圣誉哪里这么容易蒙尘?”淳嘉不在意的说道,“爱妃平素胆大,有时候却也忒小心了。”
云风篁适时流露几分伤感:“其实也不只是太皇太后还有母后皇太后,三位皇太后谁不希望陛下子嗣兴旺呢?终究是妾身福薄。”
这下子淳嘉没话讲了,甚至还有点怀疑袁太后是不是也推波助澜的暗示了贤妃别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还老占着皇帝——毕竟袁太后是做过这种事的,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然后云风篁最近跑春慵宫也颇为勤快,要是袁太后私下里暗示……
那他也不可能去找袁太后兴师问罪是吧?
只能干咳一声,试图补偿“受了委屈”的爱妃:“你若福薄,何以朕之长子长女,都降生于绚晴宫?且健壮可爱,福泽深厚?”
察觉到自己甩锅成功——皇帝应该不会在戚九麓的事情禀告上来后怀疑自己今日推荐宫嫔侍寝的缘故了——云风篁利用淳嘉此刻急于弥补自己的心情,三言两语就说服他同意为纪暮紫恢复妃位。
此举其实有点儿冒险的。
因为跟今日推辞自己侍寝一样,会被同戚九麓不日入京之事联系起来,甚至曝露她为了戚九麓不惜跟纪氏做交易的真相。
故此云风篁又暗示,恢复纪暮紫妃子的地位,乃是欲抑先扬。
接下来,她会为皇帝献上一份厚礼!
嗯……该拿纪氏里头的谁开刀呢?
算了还没想好,反正先稳住皇帝,再稳住皇后,下面走一步看一步罢。
云风篁在心里苦笑了下,那个人曾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就算有缘无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看着他去死?
得到皇帝允诺后,云风篁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陪淳嘉说说笑笑等待摆膳,心里却寻思着,要怎么将这回的幕后之人,一网打尽?
至少,也要让他们心有忌惮,不敢再拿戚九麓做文章!
……这晚帝妃让伊杏恩伺候着,一顿晚膳用到中途,却有内侍匆匆而入,禀告:“陛下,扶阳郡急报,王陵……出事了!”
语毕,匍匐于地,大气也不敢出!
帝妃怔忪了下,双双大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