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不明的罪名是逃不掉了的。
就好像纪明琅说淳嘉一样,公襄霄在保住自己世子之位上面,同样没什么底牌,根本没有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卷土再来的可能。
淳嘉犹自可以等邺国公海西侯敏阳侯以及摄政王这一班人老去,公襄霄如果等的话,要么等到摄政王事败,一家子上路;要么就是等到他那个继母所出的嫡弟长大成人,威胁更大。
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拖也不能退。
可是生母已去而且母族衰微,公襄霄最大的靠山摄政王又对他态度日趋冷淡,如今唯一的凭仗,不过是元配嫡子的身份,以及才干名声上的功夫。
而作为一个有志于争取帝位的王爷的儿子,毫无疑问才干比名声更重要。
那么眼光不行这种事情,公襄霄怎么能沾?
且不说他本身的确怀疑戚九麓不会投向纪氏,就算戚九麓真的这么做了,他也要想办法否认掉!
无奈……
摄政王淡淡说道:“范先生说的是,世子年轻,看走了眼也是在所难免……且坐着旁听罢。”
然后压根不给公襄霄开口的机会,径自跟幕僚们讨论起了应对之策——然而公襄霄都听不见了,他攥紧了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涌进了脑子里,以至于面色瞬间通红!
说不清楚是羞愤还是难过。
曾经父子情深的一幕幕像是未曾得到过的幻觉。
公襄霄此刻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的父王八成是在近期要对付他了。
不然,何至于破例安排了他进来议事厅,却立刻安排了最倚重的幕僚当众打他的脸?
这必然是为了公开表态,为接下来废长立幼做准备。
……这晚上他是魂不守舍的离开的。
却不知道他离开之后,摄政王与范先生的脚步都停了停,目送他背影彻底消失在暮色里,才双双收回视线。
只是对望一眼,谁都没吭声。
无言的拱手作别,各回住处。
次日庙堂上,有臣子问起了登闻鼓之事。
淳嘉果然以沉迷告慰嗣父无法自拔……噢不,是无暇他顾的理由,表示要推迟此事,但可以安排太医去救治戚氏子。
纪氏一派的臣子于是出来委婉催促:“此事涉及贤妃生身血亲,又涉及到蓬莱公主殿下的准驸马,兹事体大,若是耽搁了,不免叫坊间生出种种不堪的议论,怀疑陛下偏袒,也要寒了边疆将士们的心哪!”
而且,你不是正跟你嗣父感情深厚吗?
“若谢氏当真并非善类,岂能误了先帝骨血的花信?”
淳嘉心平气和,态度诚恳,说一定一定尽快尽快。
纪氏这边当然不会相信他,出列了
好些个口齿伶俐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逼着皇帝答应,最多三天,必定亲自过问此事,而且给出初步的处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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