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戚九麓当死的谣言本来就已经暗地里酝酿了一番,陈兢奉了云风篁之命,一番添油加醋之后,因着云风篁同戚九麓的旧事,越发为坊间所津津乐道。
于是本来还只在暗中流传的议论,顷刻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种情况都不要云风篁去御前告状了,皇城司使孙聿亲自到皇帝跟前请罪:“臣稍作疏忽,帝京就传出这样的消息,这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贵妃近日又做什么了?”皇帝闻言,微微皱眉,却先想了一下,确定云风篁最近挺乖的,没招谁没惹谁,这才沉了脸,抬头问臣子,“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孙聿满头大汗,匍匐于地:“臣有罪,臣彻查时,发现类似的谣言早已散播,只是早先似乎未曾涉及广泛,也未曾涉及贵妃娘娘……如今暂时尚未查到始作俑者。”
淳嘉面无表情:“三日之内将来龙去脉报来,否则……”
瞥一眼底下战栗的皇城司使,“你这差使也不要做了。”
孙聿领命而退后,皇帝沉吟片刻,问雁引:“这两日贵妃手底下的人可有出入?”
“绚晴宫大总管陈兢出入了好几次,都是来往谢氏诸府。”雁引轻声道,“似乎为着之前陛下考察,谢氏诸公子只得驸马一人得陛下赞许的事儿,贵妃娘娘心绪不佳。传闻娘娘在宫里发了好大的火……”
淳嘉日理万机,虽然对云风篁十分宠爱,连带着对谢氏也另眼看待几分,但以谢氏如今的门楣,还不至于被他时时刻刻注意着。
闻言就道:“谢氏诸子弟,原本就是驸马最为出色。朕亲自考校,事先未曾泄题,谢氏其他子弟,不及驸马,岂非理所当然的事情?贵妃为何心绪不佳?难道谢氏族中,还有什么良才美玉?”
“据说是因为娘娘同母兄弟的妻子去了浣花殿上告状。”雁引说道,“娘娘所以怀疑驸马蓄意不指点兄弟课业,才导致他们觐见时表现不佳。驸马动身前,贵妃娘娘特意请求召见驸马,也是为了此事责问。后来驸马解释清楚,娘娘才作罢……这事儿本来也过去了,但前不久陛下不是才为昆泽郡主与娘娘的表弟江氏子定亲么?谢氏为此又闹上了,觉得娘娘胳膊肘往外拐,将娘娘气的不轻。”
淳嘉听着哑然失笑,说道:“这谢氏……早先听贵妃说着,仿佛十分和睦友爱,如今也才几天,怎么就闹上了?”
他倒没觉得贵妃将这些事情瞒着他所以要生气,主要是淳嘉自己也不希望谢氏太过壮大。
也不仅仅是谢氏,总之经过纪氏权倾三朝后,君臣如今都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任何外戚有着壮大的迹象与可能,都将是他们的戒备与打压的目标。
所以听说谢氏如今就开始内斗,连贵妃都气得不行还没法解决,皇帝也就一笑了之,“这些人就变着法子给贵妃添堵罢,贵妃可不是那种对娘家逆来顺受的主儿,他们要是逼急了,贵妃怕也不会手软……一群糊涂东西,且随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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