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凭什么做小动作能瞒得过她的耳目???
……还是陈兢只是面子货,实际上是个废物???
“这里头肯定有人推波助澜。”皇帝只道她无法接受会有这么蠢的队友,语调越发温柔,“但事情的确是谢氏起的头……阿篁你也别生气了,这样的亲眷,早日认清他们的真面目也好。”
他趁势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有我护着,何必在意诸多兄弟子侄是贤是愚?”
只是他不这么讲还好,他这么讲了,云风篁反而怀疑起了他:莫不是皇城司没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又或者罪魁祸首比较棘手,比如慈母皇太后,故此皇帝授意底下人将谢氏子弟当成了替罪羊,好打消自己扶持娘家的念头?
“……”云风篁心念电转,认为这种时候毕竟谢氏子弟被捏着把柄,不宜与皇帝闹,便露出伤感之色,道,“古人说芝兰玉树,都愿意使之生于庭中。我也难以免俗啊!再说陛下政务繁忙,我一介女流不能为陛下分忧,也不好插手旁人家的事情,自然想着督促兄弟子侄,好生进学用功,以为陛下驱策。可谁知道他们竟然这样糊涂,才来帝京几天,就被三迷五道的,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皇帝安慰几句,就问她打算如何处置:“这些都是你家人,我也不忍苛责,只是这等事情,但凡开了头,若不给足教训,恐怕还有后来者,自恃血亲,叫你越发为难。”
云风篁若是心里不生疑惑,如今谁来劝她都没用,敢这么吃里扒外,就算是血亲,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但如今惊疑不定的,吃不准这些兄弟子侄是否冤枉,不免怀疑如果当真从重处置了,可不是等于自剪羽翼?
就作出不忍之色,凄然说道:“说是这么说,可他们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血脉至亲。我在家里时,诸长辈都十分宠爱纵容,若是今儿个苛责其子嗣,将来却如何与长辈们交代?还请陛下念在他们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罢!”
这决定倒是让皇帝有些诧异了,他自觉对贵妃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固然重视血脉亲族,但可能打小备受宠爱、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缘故,贵妃更考虑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不是整个家族的利益。
不然她自己不能生,还能不效仿顾箴,弄俩谢氏女进来绵延子嗣?
所以这个事情的真相曝露出来后,在皇帝看来,贵妃八成不会善罢甘休,哪怕不至于将兄弟子侄都打落尘埃罢,也绝对不会轻饶。
但如今听着,却是想不了了之?
朕的贵妃这么心慈手软的吗?
淳嘉有点儿茫然,再三跟云风篁确认,就有点儿后悔,不该问贵妃的意思,应该安慰几句将人哄走,自己来个乾纲独断。
但现在懊恼也晚了,贵妃就在跟前珠泪盈盈的看着,软语央求他高抬贵手……淳嘉尽管心下不愿意,到底舍不得她这样忍辱负重的难过,最终犹豫良久,还是点了头,只道:“但这只是头一次,再有下回,就算阿篁你帮他们说情,我也不许了。”
云风篁抽抽噎噎的谢了恩,就推说不敢打扰皇帝处置政务,告退回后宫了。
皇帝只道她如今心情复杂,也就没留,还宽慰了几句,允诺晚上会去浣花殿。
然后云风篁回到浣花殿就将陈兢叫到跟前喝问:“之前谣言之事,方才陛下亲口言乃谢氏子弟所为,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事,连本宫娘家那几个才来帝京不几日的混账东西,都能将你蒙蔽过去?!”
陈兢听着悚然一惊,忙道:“娘娘,奴婢当时千真万确下了力气查的,只是查来查去,委实与谢氏毫无关系啊!否则奴婢怎么敢瞒娘娘?”
云风篁阴着脸,道:“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晚了,你且去一趟谢氏,责问他们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兢连忙应下,却听主子又说,“让陈竹也一起去。”
“……是!”他听着心头一沉,当初他就是抓住陈竹犯下大错的机会上位的,如今云风篁专门这么说,可见此事如果做的不好,不定就是陈竹第二,也要被厌弃了。
吩咐了陈竹陈兢,云风篁面色阴沉依旧,刚刚淳嘉说的话兴许别有所图,但有一点是事实,那就是凡事开了头,若不给足教训,说不得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问题是她作为宫妃,深居宫闱,不能及时的掌握诸兄弟子侄的动向。
往往接到消息时,人家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
长此以往,谢氏别说成长起来给她做筹码了,不反过来拖累她成为人人喊打的奸妃就不错了!
这事儿要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