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副总管都站出来当着君臣的面主动揭发了,想必去查的话,该有的证据,也该好好儿的在哪里等着被发现?
“陛下,皇后冤枉!”
“陛下明鉴,贵妃娘娘才是真正无辜!”
“陛下可知两位太后娘娘以及十二皇子至今昏迷不醒……”
争先恐后的禀告声此起彼伏。
帝座上,淳嘉脸色冷的像冰,眯着眼,俯瞰着群臣,淡淡说道:“你们可以继续吵,好好儿闹……”
“陛下恕罪!”听着天子话头不对,殷衢犹豫了下,也跪下来请罪,却还是坚持道,“陛下,贵妃娘娘决计不会是谋害两位太后娘娘还有十二皇子的真凶,请陛下明鉴!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皇帝在帝座上换了个坐姿,手肘撑住了扶手,虚虚握拳,抵住了额角,冷冷说道:“你们可还有其他话、其他事儿讲了?”
底下人都不敢作声。
就听着淳嘉冷笑了一声,旋即不紧不慢道:“没关系,你们暂时无声,不代表如今不在这里的人也一样……朕现在耐心好的很,可以慢慢儿等,等所有人所有凭证所有的……变故,统统呈递上来,再议!”
他这么说了之后,微合双目,竟然真的打算就这么等下去了。
群臣见状,不免有些面面相觑。
要是平常皇帝这么做,肯定有人劝了。
其他人不敢,翼国公跟欧阳燕然总要说话的。
但今天,翼国公自己都卷在是非里,欧阳燕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垂眸不语……诸臣心里一个劲的打鼓,总觉得事情可能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
只是太后、皇后、贵妃撕起来也还罢了,到底是后宫之争。可万一这里头也有淳嘉的意思呢?
还不知道是在钓什么鱼。
皇帝又不是没有类似的前科……
庙堂上一时间静可闻针。
但此刻,并非只有臣子们在底下。
“陛下英明神武,难道一早知道今日会有这些事情?!”顾箴之前被云风篁反复催逼施压,本来就快崩溃了。
宫变当晚,皇帝派人接走两位康健的嫡子,固然让她松口气,认为储君之位,自己跟顾氏,还有希望。
但她自己的安危却没被理会,皇后心下复杂万分,迄今这才过去十几个时辰,她又不是纪凌紫云风篁那样的人,心绪平静的哪里那么快?
这会儿被淳嘉一震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竟想也不想的嚷道,“既然如此却何必如此作态!”
“娘娘!”闻言天子只冷冷瞥她一眼,未曾理会,顾老太爷却快晕过去了,颤声道,“娘娘莫要难过,您为楚王殿下操的心,上上下下谁不是看在了眼里?”
继而膝行上前,为皇后请罪,求皇帝开恩,不要跟因为心疼楚王从而失态的皇后计较……
他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就算养尊处优,头发业已花白。
此刻也不知道是打击太大,还是故作孱弱,颤巍巍的叩首,实在惹人唏嘘。
然而淳嘉淡淡看了眼,却无动于衷,只缓缓道:“就这么半日光景,贵妃谋害太后与皇嗣、婕妤谋害皇长子皇长女、皇后谋害楚王、太后……嘿嘿,朕很好奇,等会儿,还有什么其他的花样?”
说话之际,他目光一点点从群臣以及皇后面上划过,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眼中却是冰寒一片,“没花样了?不可能吧?”
“陛下,今日之事,若只一两件,还能是凑巧。”群臣频频去看欧阳燕然,都诧异素来会得揣摩圣意的老家伙,今日为何如此沉寂?
许是被看的受不住,也许是其他想法……总之,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欧阳燕然终于出列,拱手道,“既然这许多都闹起来,只怕,多半有着内情!还请陛下暂且忍耐,徐徐图之!”
这说辞其实跟殷衢之前的差不多,简单来说就是和稀泥。
本来殷衢坚持这么做的话,淳嘉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肯定也赞同着准了。
可刚刚他转了态度,如今欧阳燕然站出来,重提前话,却也没能让淳嘉脸色好一点,他仍旧冷冰冰的:“徐徐图之?朕倒是有耐心,可你们,也有这耐心?!宫变风波未平,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兴风作浪一场……既然如此,朕成全你们!”
“陛下息怒,臣知罪!”见状,欧阳燕然带头跪倒在地,沉声请罪。
群臣怔忪了下,也跟着跪下了。
庙堂上气氛紧张万分!
淳嘉目光之中满是愠怒,冷冷俯瞰片刻,总算松弛了几分,嘴唇翕动,正待开口,谁知道这时候,又有宫人来禀告了:“陛下,万年县农户求见,道是……道是……是八皇子并非皇家骨血!乃是……乃……是袁氏偷龙转凤所为!!!”
刚刚还鸦雀无声的庙堂一瞬间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