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又爱民如子,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为了天家脸面,让这件事情彻底的烂掉,不为人知!
兄弟俩听着毛骨悚然,就极惶恐的来了……
“原来如此?”帝座上,淳嘉面无表情,语气淡然,“这么说,八皇子并非朕之骨血,袁贤妃当初,只是生下一位皇女……?”
俩兄弟颤巍巍道:“陛下,草民不知,草民……草民只是不想死!求陛下救命!求陛下救命啊!”
只看眼下情形的话,这两个农户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属于被利用的那种。
就是被吓着了,真的以为自己唯一的生机,就是立马跑帝京宫门前嚷嚷着面圣。
淳嘉也不知道相信不相信,总之没为难他们,问了几句细节,也没在意他们的语无伦次,便挥手让皇城司将人待下去,先“好生安置”起来。
继而冷冷扫视着群臣。
顾箴在底下,敛目垂眸,心头怦怦直跳。
“这两人到底是不是本宫安排的……?”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有点慌,“本宫底下人……这么厉害吗?竟然连陪葬之物都预备的这般齐全!可这怎么可能……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顾芍她……不对不对,顾芍没这本事!”
她这个皇后都没这能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安排的这么面面俱到,更别说顾芍了。
顾芍的吩咐只怕连传出宫闱都艰难。
但不是顾芍的话,那是谁?
总不可能是袁氏当真做了混淆血脉的事儿,又如此凑巧的赶上这农户兄弟来揭发罢?
顾箴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得不怀疑之前从来没怀疑过的顾芍了:“难道……利用八皇子打击慈母皇太后的主意,不是顾芍自己想到的,而是有人让她带话给本宫?那……那本宫之前吩咐底下人去办,莫不是要为这人顶缸?”
至于谁可能这么做,不外乎袁太后或者敏贵妃。
不管是哪一位,对顾箴来说,都是敌人!
敌人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好心思吗?
她一时间额头见汗,急速思索着自己可能落下的把柄?
……与此同时,后宫,浣花殿上,云风篁也在惊讶:“陪葬之物都是女孩子的,还追查到了袁氏头上?这是谁干的,竟然跟本宫想到一起去了?”
陈兢小声说道:“却不知道。如今陛下瞧着虽然还算平静,可那神情……奴婢在角落里稍微瞥一眼,都觉得心颤!这会儿没人敢说什么,就听着陛下问话了。”
“这许多事情连在一起爆发出来,换了谁能不发作呢?”云风篁淡淡说道,“咱们陛下算是脾性好的了,若是孝宗先帝,只怕如今已然暴跳如雷!”
先帝孝宗据说是极纯孝的天子,少年时候很是温文尔雅,跟淳嘉没亲政时候的样子如出一辙。
可能这也是纪氏当年在众多远支藩王里挑中淳嘉的缘故。
有孝宗那个例子,觉得淳嘉应该也会很好拿捏。
但淳嘉的温文尔雅只是流于表面,内里却十分深沉。
孝宗恰好相反,他是真的儒雅到近乎绵软的性情,这样的性子都被逼得动辄暴怒……可见当时的纪氏有多咄咄逼人。
以至于宫禁前两年都有着传闻,说孝宗之所以没活太久,连个儿子都没生下来就没了,就是因为皇帝被纪氏气的太多太狠了,伤及御体,这才享寿不永。
云风篁收回这不合时宜的走神,缓声道:“兹事体大,关系皇家血脉……只怕宗亲们也要站出来了。本宫原本打算亲自过去为皇后缓颊一二的,现在看来,还是别露面的好。”
她有些苦恼的捏了捏额角,这次开战,说实话,太突然了。
完全没准备好。
不,应该说,完全没准备。
在她的估计里,怎么也该到她即将临盆、或者正在生产的时候,类似的攻讦与算计还有陷阱,才会潮水般到来。
因为那才是她最虚弱最无可奈何的时候。
不然云风篁何必急急忙忙的思索着怎么给袁太后还有皇后顾箴挖坑,好在自己生产之前绊住这两位?
只能说她此番实在是失算了。
错估了敌人的心思,以至于落入被动。
甚至,还可能错估了敌人?
“皇后是顾芍提醒后才想到借八皇子的血脉做文章的,这次万年县的安排,绝对不是她能够做到的,时间不够,她手腕能力也不足。”云风篁沉吟着,“也不是本宫……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人,也觉得袁贤妃当初没在宫里生八皇子,有着可趁之机?”
她怔了怔,嘴角倏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曲太后,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