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一个嫡出皇子的险死还生了,就是顾芍主仆的死,真以为淳嘉完全忘记了?
就是皇帝暂时想不起来,他左右还能不帮忙惦记着点儿?
但至今没个准信,估计要么根本没查到,要么查到了不好说。
总之这事儿明面上,就是顾芍下仆失心疯了,联手谋害主子……这结论荒谬不荒谬且不说,反正深宫大内,有个交代,那就是真相。
“娘娘,您说,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等陈兢领命而去,清人给云风篁端来冰糖燕窝,叹着气说道,“婢子心里都有点儿发毛了,这半年以来,延福宫未免也太多事儿了。又是顾才人主仆又是十皇子的……您说那地方该不会真的不干净了?其实要说冤枉,十二皇子那生母,算个什么?前皇后……”
她欲言又止没说下去,是想起来云风篁跟前皇后关系也不见得好。
当初纪凌紫的死,虽然是一种必然,可之前对这位元后的打压,云风篁也没少出力。
不过这会儿云风篁当然是不介意近侍心疼纪凌紫的,毕竟人都不在了,她还不至于小气成这样。
“你怀疑前皇后冤魂作祟,不肯饶过占了她从前宫闱的人?”云风篁吃了口燕窝,似笑非笑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若是如此,延福宫前前后后住过的皇后多了去了,其中冤死的不在少数。前皇后好歹是在善渊观没有的,其他皇后,直接在延福宫惨死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说,国朝世宗最后的那位皇后,年纪比神宗还小点,生下嫡子却因年幼的缘故,虽然步步为营谋划无数,最终还是棋差一招,为神宗所迫,自己身死不说,其所出嫡子也没有好下场。
史书记载三言两语,本朝因为需要为神宗讳,只按着明面上的自-戕来记录。
实际上据宫闱传闻,那位皇后死的极为惨烈。
这是因为神宗非常的怨恨她,存心不让她走的痛快。
而那位继后去后,跟脚就是太皇太后这位神宗皇后住进了延福宫,再然后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孝宗的皇后纪晟,之后呢是孝宗嗣子淳嘉的元后纪凌紫……那位继后倘若真的转成厉鬼,怎么可能放过这纪氏三代凤主?!
也没听说她们主持六宫时,延福宫有什么不干净的。
云风篁还道:“若是当真有什么作祟的东西,郑氏之流,还能不一早来找本宫了?”
她说的坦然自若,清人倒是有些瘆人了,强笑着岔开话题:“是婢子想多了……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哪里做差了,惹得人这样针对她。”
“其实要说嫌疑,宫里现成就有一个。”云风篁不在意的说道,“死去的人未必能够作祟,活着的人气不过,倒也是情有可原……太皇太后可是还在的。延福宫是她侄女侄孙女儿主持过的地方,如今却落到了顾箴手里。顾箴这个皇后还做的很不怎么样……本宫要是太皇太后,本宫都要觉得顾箴糟蹋了后位。”
“不过呢,太皇太后也这把年纪了,纪氏没了,纵然有着一二余孽远遁在外,也是无力回天。她如今再怎么挣扎折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却何必操这些心?”
“前朝因为许多人告状纪氏的缘故,渐渐有了呼吁剥夺纪氏合府哀荣的动静,可见咱们这位陛下,可不是那种眼里揉得了沙子的主儿。”
“太皇太后就算一把年纪将生死置之度外,总也要考虑下-身后事罢?”
其他不说,单一个,淳嘉到时候找借口不让她跟神宗合葬,就足够恶心她的了。
前朝这种例子可不是没有。
见清人目瞪口呆的,云风篁将碗朝她手里一塞,不在意的说道:“反正如今针对的都是皇后,这事儿也已经有陛下操心了,咱们却何必想那许多?先将淑妃解决了,震慑住六宫是正经!”
又算了算日子,“本宫快出月子了?”
“是呢娘娘。”清人连忙说道,“婢子们已经在预备着了,是照着当初秦王殿下还有昭庆公主殿下……”
“不必那么隆重,也不看看如今宫里什么气氛?”云风篁却是摇头,说道,“秦王跟昭庆是陛下的长子长女,就算是庶出,隆重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十五前头排着多少兄姐?小小年纪那样大动干戈的,比三位嫡子还重视些,有什么好处?咱们是要争,但如今十五才多大?还不是出风头的时候。且等一等。”
清人就觉得惋惜,因为按照她跟陈兢等近侍的想法,比着秦王昭庆的规格那都是委屈十五皇子了,何况如今竟然还要削减?
但云风篁态度坚决,她也不敢反对,只得点头称是。
正要出去传话,云风篁又想起来一事:“孩子们现在在做什么?可去看望十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