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就很明白了,这肯定是谣言,是栽赃,甚至是一个陷阱,为要抹黑天家,甚至进而攻讦到他这个天子!
触及到自己的帝位,淳嘉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沉思片刻,摆手让闲杂人等都退下,着雁引去请翼国公等重臣,以及最信任的伴读邓澄斋过来。
片刻后臣子们匆匆赶到,行礼毕,就见皇帝含怒扔过来一封密报,传看完毕,都是凛然。
邓澄斋率先说道:“臣决计不信两位太后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两位太后娘娘都是慈爱宽厚母仪天下贤良淑德,如何会这般行事?这必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欲对两位太后娘娘、对陛下、乃至于对整个宗室不利!”
而且立马提出了包括但不限于韦纥、纪氏余孽、摄政王余孽等嫌疑人名单。
欧阳燕然等重臣斜睨了他一眼,都觉得后生可畏。
这小子算是将他们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翼国公倒是没想那么多,还在旁边赞成道:“臣也以为韦纥最是可疑!毕竟朝廷此番以犁庭扫穴之势发兵草原,其可汗去后,这两年都没有一个得到公认的新可汗出来坐镇,既人心浮动,又不顺天命,兵燹加身是应有之义!韦纥自己想必也是自知大祸临头,少不得垂死挣扎,故而针对起了两位太后娘娘……”
上首淳嘉沉着脸,缓声说道:“扶阳郡上下官吏也是废物,这样的事情也叫传得沸沸扬扬……真相如何,诸位爱卿与朕心里都有数。”
是的,看来大家都很有默契,这一次的事情别管谁干的,反正黑锅朝韦纥头上扔就是了。
谁叫韦纥这两年没少挑衅国朝,也不差这一件的。
而且纪氏作为淳嘉礼法上的外家,摄政王作为淳嘉嗣叔父,都不适合让天子正面开撕。
更不适合被天下人知道天家的不和睦,还是韦纥比较好,纯粹的外人,哪怕过河拆桥了,大部分人也肯定觉得无所谓。
于是真相就这么决定了,反正是韦纥,天子跟重臣都说了是韦纥,谁觉得不是韦纥,那一定是韦纥人的奸细!
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倒不是甩锅的难度,而是:“然而如今谣言汹汹,如之奈何?”
皇帝精明,重臣近臣也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这个事情,不用看证据,也不用问当事人,猜也能猜到,必然是两位太后又掐上了。
这也不知道是其中一位找了外男想去栽赃陷害另外一位没弄好呢,还是被外人摆了一道呢,还是其中一位想要同归于尽?
所以甩锅完了,还要面对她们的安置。
之前君臣装聋作哑没当回事也还罢了,如今连太后为了个面首争风吃醋的事情都闹起来了,再不管,转过头来公襄氏的艳闻岂不是要满天飞?
皇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这次邓澄斋没有抢先开口了,而是看了眼欧阳燕然,殷衢跟翼国公也看欧阳燕然,欧阳燕然沉吟了下,拱手试探道:“两位太后娘娘多年相处,难免偶尔打闹,不想倒是为外人所趁,竟酿成如此风波!往后若是继续让两位太后娘娘住着,只怕不妥?要不,请其中一位太后娘娘移驾别郡,单独奉养,如何?”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强按怒气,说道:“准奏。只是,移驾,总也要个理由?”
这个理由要是找不好的话,岂不是正因了外头的揣测,还真以为太后不守妇道,给已故先王戴绿帽子,皇帝没办法,只能让她们分开住,往后就算争风吃醋也没法直接掐起来,从而引起偌大动静,惹人笑话。
殷衢翼国公继续看欧阳燕然,欧阳燕然此番却没开口,而是看向了邓澄斋,却是想让邓澄斋来解决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