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旁人,几分拦阻,所言也并非无理,即便不予听从,但他心底里也是值得对方在为自己照向,无论如何总是暖人的。孔青珩,能在被他连番恶语之后,仍自出言相劝……
莫非,他真的误会他了?
莫非,事情真相是——太子,一厢情愿?
有人说,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凉。
可他陈昭却有一个旁人不知的癖好,他喜欢在酒中思考,人越饮越醉,心越喝越醒。
心中有了疑窦,他也没再朝孔青珩恶语相向,扭头看向那个突厥副史道:
“既然斗酒,总该要个彩头,尔可敢应?”
“有何不敢!”
突厥人也是被激发了血性,他认出了那天昭德殿夜宴上巧舌如簧,坑了多普禄大人一把的孔青珩,见他屡次受阻,心中大乐,昂头嚷道。
“既如此,尔输,从此入我中原酒肆,必呼三声:汉人酒量,某不及也!汉人好酒,突厥不及也!假使为汉奴,日夜与美酒作伴,某神往也!”
陈昭挑了挑眉,高声道。
先前在酒肆里,朵格当着一众丰朝人的耳朵,出言辱及宁玥公主的事,他可没忘记。
“放肆!”
“……*#¥%#*……”
闻言,几个突厥人俱是大怒,几双眼睛瞪如铜铃,扶住腰间挂着的弯刀就要拔出。
“你不敢了?”
定定看着朵格,陈昭脸上多了几抹嘲意。
“既然敢在大丰长安辱及大丰公主,怎么不敢在大丰子民的面前,斗一斗你引以为傲的酒量呢?还是说,身为突厥使臣,居然不能代表突厥?”
“好。”
原本瞧向陈昭犹如瞧着个跳梁小丑的朵格,此时,眼底已经多了抹阴狠。
“那,你输了,又该如何?”
起初,听闻这等传言,他们一家也不信。
旁的不说,妹妹自嫁与太子以来,所受恩宠岂是假的?
只是,传闻愈烈,阿娘在入宫探望蓉妹时,也就多嘴提了一句,哪知,听到阿娘这话,蓉妹立时便哭了。哭得那般伤心,却是连连摇头。
见状,阿娘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太子,竟然当真有……断袖之癖!
对于太子,他们是不敢多加妄言的,但孔青珩,却是被他们记恨上了。
突然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孔青珩眼中一急,陈昭排斥他的缘故,真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苏娘子。”
他低唤了声,声音里有几分无奈委屈,还有担忧。
旁人误解也罢了,左右他身上传得离谱的谣言也不少。可要是连苏娘子……不不不,怎么会呢,不久前才经过宁玥那出呢。
“孔郎君,你为什么再三阻拦他?”
与陈昭的不满不同,可见孔青珩几番出声,苏清浅也不由疑惑道。
“若我说,是在救他,你信么?”
孔青珩音如蚊喃,低声道。
他没法将梦里的事向苏清浅宣之于口,但他也没法编出借口来骗她。只是,再往深里的究竟,他便不能说了。
好在苏清浅眸底疑虑更重,却也瞧出了孔青珩不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没再继续往下问。
只是,心念游转间,孔青珩又想起了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