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浅下车之后发现,大哥带她来的地方竟是上京最大的医馆,观音堂。
“走吧,”乔景端上前道。
乔清浅随着他一起朝里走去,刚进观音堂,她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和哀求声,不远处,有人跪着,有人坐着,有人躺着,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看见了吗?”乔景端在乔清浅身边道,“那个人叫黄远,他被倒下的竹排穿身而过,他的妻子带着三个孩子,卖了房子和田地,在观音堂陪着他苟延残喘,你看见他们的绝望了吗?黄远想活,他的妻子却想带着三个孩子随黄远一起赴死,那三个孩子,他们知道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不知道也许下一刻就要被他们的母亲杀死……”
乔清浅抿紧了唇,沉默不语。
乔景端又看向另一个不停求大夫的人,道,“这个女人叫万春,她与她的丈夫拌嘴,一时想不开吞了毒药,现在,她后悔的要命,想求大夫救活她,可阎王爷却不容她后悔……”
乔清浅的唇抿得更紧了,眼底露出害怕。
乔景端接着看向最后一个病人,那是个孩子,七八岁的样子,眸光明亮,却骨瘦如柴,“他叫林冬郎,是容州城一个富商家的公子,从小就有厌食症,随着年纪增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你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吗?他想做一个正常人,有一副健康的体魄,去看看云朝的大好河山,去看看各你已经不再留恋的四时风物,可他不能。”
“……”乔清浅低下头,越发沉默。
乔景端握着她的胳膊,带她离开了医馆,之后两人去了附近的乡下,看寒冬腊月仍在地里劳作的脸上布满皱纹的年轻女人,看善堂里因为一碗薄粥就心生感激的难民,看城北大宅里身体残缺却依然顽强活着的退伍老兵。
回乔国公府的路上,乔清浅终于想明白,“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了。”
乔景端抬起头,清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你真的明白?”
乔清浅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哽咽道,“大哥不知道吧,其实我娘当初生我的时候,难产过的……”
“是我想左了,我早该知道生命的不易的,每一条生命的诞生,都是他的母亲拿命去搏的。是我不对,总以为我是最难的,却全然不曾发现,这世间比我难的人比比皆是。”
“我不该,我真的不该只囿于小情小爱,那些比起来,我想,一家人平安团聚会更重要。”
“你明白就好,”乔景端松了口气,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女孩子不是只有嫁人,依附男人一条路能走,你是乔国公府这一辈唯一的女孩,你有三个哥哥,有父亲,有祖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我们会在你身后,替你撑起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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