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先是六谷部大首领、阳妃谷族长、河西牙内军副都使沈念般,派其弟昌州刺史沈般若赶来姑藏,汇报对雪山羌诸族的战事结果。
沈念般以六谷部八千精骑分进合击,横扫州西南大雪山下到大斗拔谷一带的雪山羌,并大肆清洗,吞并为六谷部部众。
而雪山羌大首领拓拔那吉已先战死赤水军城,导致雪山羌诸族无人主事,折逋嘉施又救援不及,最终只能望而兴叹,命其长子凉州刺史折逋支前来姑藏,以白亭海苏论阿钵拒绝向凉州州衙缴纳赋税为由,已出兵严惩请功。
两拔人于当天下午先后到达,申师厚接报大松了一口气,马上找章钺前来帅府后堂商议:这几场草蛋的战事,该如何向东京上报。
章钺已事先得到消息,如此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不由大笑道:“很简单!折逋支前来与我们和谈而已。至于沈般若,他是代沈念般出面,想正式将雪山羌部的牧场据为己有,而目前,这也正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他们的矛盾加剧,凉州更安全!”
“以他们现有的地盘各自治理也好,只怕正式面谈会起争执。”申师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面有倦色。
“那是肯定的,沈念般攻打雪山羌也需要一个借口,既然折逋氏以苏论阿钵不交税为由,那我们也以拓拔那吉不交税为借口,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抵赖。然后就是凉州官员的调动了,别的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凉州刺史这个职位,折逋支必须交出来!”章钺斩钉截铁地说。
“如此只怕不妥,折逋支不会同意的。”申师厚不以为然地说。
“若不同意,那他们就得把明威戍、或者休屠城交出来,这可是州北屏障,三者我们必须任选一个,否则凉州太危险。”章钺一向不愿意被动行事,不趁这个机会讨价还价,以后新节帅上任,仍是难有作为。
“唉……此次事了,某也该回东京了吧!”申师厚叹息一声,语带试探地问。原本他并不想回朝,可这次事件与沈念般联姻失败,又痛失长子,他在凉州的根基已失,再也不想多留。
“申大帅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离不开,宜等朝中消息再作决定,否则凉州再生变故,大帅可就前功尽弃,还请慎重考虑!反之……若接朝中旨意回京,那可是功臣,风风光光地回去,一定还能大用。”章钺好言安慰开导,但申师厚仍是一副颓废之色,无精打采的样子。
次日凉州帅府衙参,章钺以客省使的身份陪坐侧席,主导参与了整个过程,最终以口头立约,双方按现有辖区划分行政单位,听从帅府调遣,永远不得再起事端!
也只能是口头立约,因为双方都算是大周官吏,同时又都是部族势力首领,凉州帅府在这里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仲裁机构,协调凉州与东京的关系,并没半点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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