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日色已经偏西,十余骑快马在官道上向东狂奔,马上骑士皆身着大周制式军服,前面骑士背后插着的两面三角小红旗,迎风猎猎飘拂不定,旗面上黑色团纹中“军报”二字时隐时现。
这是郑州州衙司兵参军事转递向东京的军情快报,这时代的边境军情都是由州衙一站站接力式转发,非机密军情,出征行营是不会派兵远程急递的。
“报……报……”很快,东京城万胜门在望,马上骑士老远就放声大吼,提醒路上行人车马避让,十余骑速度不减,无视守门戍卒,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城内,由梁门大街一路到皇城右掖门前下马,找守门禁军军官校验腰牌,前往枢密院。除非皇帝有要求,否则是不会直接递进宫去的。
一个小小的州衙军驿戍卒还进不了枢密院正门,由前堂小吏签收军报便将之打发走,小吏将军报送到自家主官枢密承旨手里,再转递到枢密使魏仁浦的案头。
军报是在一个滴腊密封的红漆小木盒里,魏仁浦却没急着看军报,而是先接过军报沿路过所斟合公文,确认无误了便将之放下,转而拿起一支裁纸小刀划开封腊打开木盒,里面是两三卷薄绢,魏仁浦很快看完,面露喜色。
“去准备一下,某要进宫一趟。”魏仁浦时年四十四岁,身材伟岸,体形微胖,肤色白净,上唇下颌蓄有淡须,以时人的审美观看来,这是美姿仪了。
去公房后面的临时休息间换了一身衣袍,端正了仪表,魏仁浦这才缓步而出,拿起桌案上的小木盒夹在腋下,快步出枢密院,从宣佑门入宫求见。
就算是枢密使,也不是想见皇帝就随时能见的,得先派一名禁军士兵进去找内侍通报,然后由内侍出来带进去。魏仁浦随带路小黄门到金祥殿后殿书房,皇帝郭荣身着紫袍常服,头戴束发金冠,正坐在御案后等着。
“魏爱卿不必拘礼,快坐!”郭荣见魏仁浦进来,马上坐直了上身,笑着挥手示意道。
“西征行营捷报!请陛下御览!”魏仁浦躬身见礼,双手捧着木盒递上。
一名年老内侍搬过一只圆形坐榻上前,顺势从魏仁浦手里接过木盒递到郭荣案上,躬身远远退开。郭荣拿起军报飞快看了一遍,点头笑道:“很好!不想王褒公和章钺进兵这么快,六天破八寨,再破威武城,兵临凤州城下,如此……一阶段的战略任务顺利达成,形势喜人呐!只是这个请增兵之言,魏使君怎么看?”
“王褒公和章钺进兵太快,粮道越拉越长,粮草转运十分不便,而且蜀中援军已从成都出发,蜀主以李廷珪为北路行营都统,这是有大权的,可调运蜀北沿边军力。而章钺和向训所部则兵力略嫌不足,眼看决战之日将近,再从外地补充兵力来不及了,只能就近,否则胜负尚未可知啊!”魏仁浦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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