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跃出远处的山峦,地上寒霜尚未消融,章钺已率三百骑从离开泾州保定,沿泾水向西北快马急行,过潘原进入渭州境内,到平凉县时补给了一些干粮和水,过弹筝峡、六盘关、瓦亭关,四天之后的黄昏,终于到达会州屈吴山以南。
这儿原为梁氏羌定居地,现在竟有一座高大的军堡耸立在山口临河的谷地间,前方路上设了哨卡、望楼,有士兵在驻守,就不知是哪个营头的。
“站住!凡过境官民商旅,一律接受检查!”见有马队过来,两名哨兵站到路中间大喊。
“你娘咧!也不看看是谁来了,瞎叫唤!”杨玄礼是河东人,高平之战时投效过来的,没来过会州,只是听弟兄们说过。
“管你是谁,到了这儿就得照规距办事!”两名哨兵显然不认识杨玄礼,根本不理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跟小兵可说不清楚,章钺望了望远处的军堡,按规模大小应该驻有一个营,便打马上前问道:“你家指挥叫什么名字?是韩志平还是薛文谦?”
两名哨兵见章钺一身紫袍玉带,气度不凡,对视了一眼,相顾讶然,一人转身而去,另一人继续盯着他们,回道:“你们等着!不得擅闯!”
哨兵这般煞有介事,亲兵们一阵大笑,却没人说什么。自家兄弟,总是很容易理解。很快,韩志平骑着马过来了,见是章钺连忙恭敬地单膝跪地见礼道:“恭喜将军征秦凤再立大功,请到军堡歇息!”
“呵呵……带路!这军堡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布防情况如何?”章钺笑着点点头,一挥马鞭指着远处军堡问道。
“今年上半年才建起来,会州东南边境就我们五营,这儿山南堡往西,沿边置有通安、甘泉、梁河、定西共五堡,每堡各有一都头领兵常驻。”
“很好啊!会州现在是多少兵力?宣副团练有扩军吗?”章钺比较关心这个,若凉州有事,只能从会州就近调兵了。
“新募了六个营,还在操练着,听说一、四、七三营编入了禁军,等于只有十七个营八千五百人。现在八个老营都被宣副团练调出来戍边,新增的营头调去会宁集中训练了。”韩志平边走边说。
章钺率亲兵打马跟上,随韩志平进了军堡,老兵们听说他回来,都一窝蜂地跑出来看他,把军堡寨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激动得脸孔发红,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只知道挥舞着双手大喊:将军!将军!
吼声山呼海啸,场面乱糟糟的,搞得章钺也激动不已,看着一张张淳朴亲切的面容,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某个时空,转业复员后归队探访,便是现在这样。
“弟兄们!章某回来了!以后大家继续在一起杀敌,为国朝开疆辟土,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章钺拱手抱拳大声喊道。
老兵们见章钺开口,马上停止暄哗,有的拱手回礼,有的却没动静,一个个胸膛起伏,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大的动静,韩志平有点始料未及,但他反应较快,立即开口道:“欢迎将军回来!”
“欢迎将军回来!”老兵们发一声吼,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终于有了点军人的样子。
“解散!各回岗位!”韩志平喝令,老兵终于散去。
老兵还算不错,但与章钺理想中的精兵还差得远,镇远军是时候来一次大混编,进行新式训练了。还有彰义军,也需要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