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在西面五六十里,为何要去那儿?四天后才走,又带了大量货物,只怕会误事吧?”费听淳利一脸奇怪地问。
“不会误事!你若不放心的话,由我们的人来断后,这没话说吧?”折掘成通眯眼微笑,眼中精光四射。他才不会透露,以哪里为中心集结撤返。
“那……好吧!”费听淳利想当然地以为会在延州集结,犹豫着答应下来。
因为宗景澄派出的传令兵走在贼寇的前面,折掘成通到达金明县的时候,留守肤施的薛文谦刚接到消息,立即命令提前关闭城门,派快马通知延州治下各县做好防备,同时上报章钺,并召集留守的六营十二名指挥使,到他的营房议事。
指挥使一级军官有自己单独的两间营房,一间卧房,一间处理军务兼接待下属军官。房间小得座不下许多人,大伙儿只好围在他的桌案两边。
“都说说……现在这个情况始料未及,该怎么办?要不要出击?”薛文谦秉持章钺一直以来的规距,群策群力,大伙儿共同商议。
“贼寇有一千五百骑,我们才三千步兵,坚守待援还行,出战恐怕讨不了好。”彰武军三营指挥使丁保胜四十来岁,不免就有点保守了。
“若出战的话至少要四指挥,那一千兵守城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四营指挥使名叫袁慎明,也有三十多岁,话说得很没底气,因为他们之前就没打什么硬仗。
“我看就以四指挥出战,无须硬拼,拖住他们四五天即可,因为罢交县报信到庆州洛源,一来一回需要五天。两指挥守城是少了点,但只要看紧城门,防止内贼作乱,一点问题都没有!”五营指挥使名叫李多福,才二十余岁,原是帅府押衙,见识要深厚一些,说得既详细又干脆。
薛文谦听了微微一笑,当即拍板决定道:“好!明天一早就以三、四、五、****营出战,本指挥副使张智兴与彰武军七营留守,望诸位今晚做好动员,现在下去准备吧!”
凌晨天色蒙蒙亮,薛文谦按计划领兵出城,沿清水河边的官道北上金明县,走了十余里,迎面见大群乡民赶着车马,拉载着家里值钱的东西南下避难。见官兵来了纷纷让路,却无人敢上前。
薛文谦打马上前叫住一民老者问道:“盗寇在金明县何处驻扎,今天早上有没有出动人马?”
“见过将军,昨天傍晚听说是在城东,老汉是连夜南逃,不清楚情况。”
“这位将军我知道……我昨晚从城西逃出来,躲在清溪石桥下睡了一晚,早上看见有一支贼军马队往东南去了!”一名坐在牛车上的年轻瘦小男子抢着回道。
“有多少人?他们装备如何?队形齐整吗?”薛文谦一听来了兴趣,立即追问道。
瘦小男子想了想,嬉皮笑脸地说:“嘿嘿……好像有三四百骑,将军若肯给点赏钱,我给你带路如何?”
“将军别听他瞎说,这小子叫苏三,成日里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他说的话可不能相信!”那老者听了连忙提醒。
“可是如此?若老实带路自然有赏,敢起坏心……你懂!”薛文谦一听就明白,这苏三说的可能是真的,便板着脸威吓。
“你个王老汉,我又没去你家,何必坏我好事,去去去……”苏三果然是无赖子,见了军官也不害怕,居然就当面呵斥,转头看向薛文谦,马上又一脸谄媚之色,讪讪笑道:“小人可不敢欺骗将军,的确有三四百骑,领头的小白脸骑着一匹大黑马,手提一杆金枪,可他娘的神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