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撒欢之后的范百里,身上裹着些泥垢,眼神却格外明亮。
卫无忌为他沐浴更衣,一家子开始用膳。
其间,杜笙霞忍不住抱怨两句:“大郎越来越野了,每天都跟泥猴子似的。”
范百里吐舌头,略略略。
范铮莞尔:“没必要管得那么死,娃儿还是要接地气的好,回来洗刷干净就行。”
养娃儿真不必太精致,那些护着娃儿、一点泥都不沾的,是过度保护了。
元鸾抱怨:“那是,你小时候一样皮,一身衣裳全是泥,洗衣裳可累死本乡君咯。”
范老石满眼诧异:“我记得,那时候都是雇坊中的婶子做家务,你什么时候洗过衣裳了?”
杜笙霞忍不住噗哧笑了,范铮努力端正面孔,免得殃及池鱼。
“范老石!”
元鸾面色胀红,伸手揪住范老石右耳,扭半圈。
明白耙耳朵这个词的由来了吧?
“疼疼疼!婆娘、娘子、乡君,斯文,斯文!”范老石浮夸地叫了起来。
范百里叹气,一家子大人都不省心!
“阿婆,耶耶说错话了,看在孙儿面上,你饶了他吧。”
元鸾轻笑松手,一指戳到范老石额头上:“要不是看在孙儿面上,今天收拾不死你!”
范老石忙不迭地点头。
这年头,老实话说不得了,还有没有王法!
用膳之后,范铮准备走走,消消食,却见门子走来叉手:“禀郎君,乌头门处有三人提点心、递名刺,欲拜谒郎君。”
唐朝的奴仆,称男主人阿郎、郎君、郎主,唯有郎君一般用于较年青的主人身上。
国子丞逯无为,世居雍州咸阳,是古汉姓,不是鲜卑步六孤氏改姓;
国子监主簿逄(páng)叔伤,谯县人,姓通假“逢”、“蓬”;
国子监录事祖修远。
范铮亲至乌头门相迎,请了惴惴不安的三位入府,奉上茶汤。
“得国子监三位亲临,为府中增添了不少文气。”
三位的品秩远逊于范铮,硬要说“蓬荜生辉”,你也得逯无为他们安心接受。
说文气嘛,那是没问题的,何况这是定远将军府,肯定略缺文采嘛。
逯无为觉得气氛很好,终于切入正题:“上官容禀,之前算学巫助教之事,我三人人微言轻,未能仗义执言,委实有愧……”
真心头有愧,那就去找巫亹了,为什么找上范铮?
说白了就是,巫亹在国子监时,他三人隐约有些排挤,待看到国子司业紫道被监察御史刘谙送进台狱,心头开始发慌。
他们又不是另外一名国子司业,可以稳坐钓鱼台!
跟范铮没啥关系?
关系大了!
刘谙就是当年范铮的旧部,你要说他弹劾紫道与范铮没有丝毫关系,每一个在官场上打滚超过一年之人都会嗤之以鼻。
但,事实就是,刘谙的调查、弹劾皆受命于御史大夫李乾祐,与范铮真的没有丝毫关系,连气都没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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