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似笑非笑地看着范铮:“想不到,你这年轻人还颇讲情义,真不知那个阿谀奉承的治中何幸,竟得跟随于你。”
范铮美美地呷了口茶汤:“汤仪典此人,小毛病是不少的,至少观念还是很正常,知荣知耻,大方向正确。”
“人无完人,下官觉得没必要苛责于他,还是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李道宗一口老酒喷到范铮面上:“哈哈!本官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面皮厚的,明明比汤仪典年轻得多,还有脸称他‘年轻人’!”
范铮掏出汗巾擦了把脸:“太常这口酒,就当是下定了。”
“哪有这么容易?本官就不要好处了?”李道宗斜睨着范铮,颇有几分狂态。
“雍州司仓参军虚席以待,唯愿世子不弃。”
范铮的笑容灿烂。
世子李景恒,刚出国子监,尚无具体职司。
不是李道宗安排不了,只是未必匹配,高不成低不就。
郡王从一品,资荫子正七品上序,落于实职上,便是从七品也能将就。
偏偏卜塘腾出的司仓参军,品秩就是正七品下,实职!
更重要的是,不出京师,可四时绕于膝下,可尽享天伦之乐。
“三日之内,大郎必至光德坊。”
这就是官场法则之一:交换。
范铮将汤仪典塞太常寺,同时雍州纳李景恒为司仓参军,皆大欢喜,形成一个完美无缺的闭环。
那些抱怨捞不到好位置的官员,学会了吧?
抱個好大腿,上官带你飞。
投胎贿赂判官,阿耶娘送你上青云。
这样的交换,莫说是吏部侍郎高季辅了,就是领吏部尚书马周当面也只能苦笑。
谁又敢说,自家的子嗣日后不需要走这捷径?
你敢断他的路子,日后自有人断你家的路子。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至于没有出身、又无人提携的官员,只能徒呼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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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出炉的雍州司仓参军李景恒,小模样有几分俊秀,透着一股儒雅,丝毫没李道宗的气势。
跟父辈没法比,李道宗十七岁就随当今战宋金刚了,李景恒从未上过阵。
武艺李景恒不缺,刀枪依旧能耍得威风凛凛,却只是花架子。
未上阵见过血的人,始终不明白一点,招耍得再漂亮,不如准、快、狠。
战场上真正起作用的,往往是朴实无华的基本功。
这一位没太多特点,就突出一个君子如玉,即便是与官厨的食手说话也很客气。
同样是武将之后,他与尉迟宝琳那坏怂截然不同。
鉴于李景恒的为人处世,录事参军卜塘还多少指点了一些实用窍门,含公廨钱、度量标准、庖厨(包括而不限于雍州官厨)、仓库、租赋、征收、田园、市肆事宜。
说到市肆,东市、西市就别想了,那是太府寺的下属机构,雍州仓曹能管的就是其余十八县的市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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