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行、甄邦,其实当日都听到了范铮与樊大娘的话,虽然阅历不足以理解,却多少知道,他们兄弟可能会被舅舅带上官场,奔向另外的前程。
甄邦被甄行提醒过,在别的方面嘻嘻哈哈,唯独对此事只字不提,这就显得沉稳了许多。
范铮倒是不在乎他们说不说,反正本就亲疏有别,你当年幼时吃了樊大娘那么多好东西,能喂出白眼狼来吗?你当甄行、甄邦那一声舅舅是白叫的吗?
虽然大家都跟着叫舅舅,但甄行兄弟是亲的,你们是表的。
哈哈!
但是,甄行不乱说很正常,甄邦不乱说,就让范铮刮目相看了。
有这份心性,未来可期。
抽空,范铮把加减法的心算与乘法的打法,提前教授给甄行兄弟,让他们在练熟之后,视同窗进度再传下去。
因为,范铮接了新活,巡按州县,自然是要离开一段时间的。
以这年代的车马速度,是需要较长时间的。
不知道是皇帝授意,还是太子出手,或是御史台的安排,范铮巡按的地方,奇怪地安排在鄜州。
要知道,李泰头上的鄜州都督之职,还没有拿走。
让范铮去鄜州,意味着鄜州多少有点事情,会不会让李泰受影响嘛,你当磨刀石的待遇是白给的?
范铮查不出事叫无能,查出事了,会不会得罪李泰?
启夏门左边,一身平民装束的武能,与骑着马的范铮错开身子时,微不可查地吐出四个字“无须顾忌”。
范铮的心落了下去。
既然与李泰无关,怎么下手都无所谓了。
关键是范铮的学识,能不能够压得住场子。
鄜州离长安五百里,因鄜城县得名,好玩的是武德二年把内部县、鄜城县划归了坊州。
州治洛交县,领洛交、洛川、三川、直罗、伏陆五县,《旧唐书》记载“户一千七百三,口五万一千二百一十六”。
这里估计就是一处谬误,把一万七千三百记成一千七百三,否则一户将近三十人,太不现实了。
如果对这说法不赞同的话,我们来看看天宝年的数据,“户二万三千四百八十三,口十五万三千七百十四”。
这年头的五百里,是个很遥远的距离,哪怕鄜州与雍州之间就隔着一個坊州,也显得山高水长,足足五天才赶到。
至于洛交县,先替它难受百息。
洛交县城里有个鄜州衙门,鄜州衙门头上有个鄜州都督府,统鄜州、丹州、坊州、延州兵马。
就问你个小媳妇,头上有个婆婆,还有婆婆的婆婆,是个什么滋味。
《旧唐书》提及都督府的编制,稍稍与地方志不同,贞观二年置都督府,贞观六年升大都督府,贞观九年复为都督府。
就很疑惑,贞观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都督府升格了?
突厥的威胁,当时已经消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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