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硕德虽然可能会对刘二喜的诉讼造成反面影响,但从哪一条来讲,他都达不到必须回避、更换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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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年轻有为,判案定然不枉不纵,本官一定只带耳朵不带嘴,主要是想多学学一些新风向嘛。”
刘硕德赖着不走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他在一旁,就是真成哑巴了,也难免影响判决。
他的品秩可比柯斜还高,就是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柯斜也奈何不得。
滑非眼现无奈。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主簿对于他来说,大了不止一级。
直接张口破坏刘二喜诉讼,那是下下策,捅出去搞不好能影响到前程。
问过案的人就知道,关键时候,一声不经意的咳嗽,就能让一场辛苦化为泡影。
这种手段,最恶心的就是,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却没法指责咳嗽的人。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那一定不是真咳嗽。
柯斜面色如常,示意司法史开始记录。
“好热闹啊!”
不苟言笑的赞府昝君玄腰负横刀,魁梧的身躯挤进门框来,拉了把高椅,大马金刀地坐下。
滑非突然觉得,法曹的寮房太小,容不下这许多大佛。
刘硕德眼里闪过一丝怪异,还是乖乖拉座椅坐到昝君玄左侧,右侧留给了柯斜。
新丰的二号人物到了,谁纵然有其他心思,也别行差踏错。
昝君玄平时少管事,但真动起来,刘微道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倒是刘微道好算计,虽然身死,十余妇孺押到长安城,本应定为官户的,赶上贞观天子求好名声,以“忠义”之名安葬了刘微道,将那些妇孺赦为杂户,定籍万年县,令居浐水、灞水之间。
这一举动,倒是让原本蠢蠢欲动的息隐王旧部安定下去,也算是收买人心了。
再说,正月间,罗艺在泾州造反失败,已经让息隐王旧部多半死心了。
就算息隐王活着,纯粹论武略,他也远不是当今之敌。
天下思定,贞观天子的举动,倒是真收心了。
杂户依旧是色人,但离良人只差了一个大赦,想来谁也不愿放弃似乎触手可及的自由希望。
扯远了。
昝君玄的到来,让刘硕德的笑容绽放如花,似乎由衷的欢喜,至于真实想法就无人知晓了。
刘二喜倔头巴脑的,很多话都在罗圈打转,雍州衙门没有按“违令”,判他因表述不清笞五十,已经是公门修行了。
柯斜忍住脾气,仔细梳理刘二喜的话,终于理出脉络。
刘二喜依律娶妻,娶了个带娃的寡妇。
在战乱刚刚结束的年代,这很常见,《令有司劝勉民间嫁娶诏》就提到了再嫁的情况。
刘二喜的岁数不小,指望他再有亲骨肉,就如持雨伞在非洲射杀狮子。
索性,刘二喜跟婆娘也提了一嘴,意思让这娃儿改个姓,自己拿他当亲骨肉养,他也继续刘氏香火。
至于娃儿日后的骨肉,有一个姓刘就成,其他孙辈愿意归宗回原姓也不阻拦。
在很多地方,还有三代归宗的说法,但不是就断了原先承接这支的香火。
一个风俗能广为流传,在民间扎根千百年,自有其原因,不能因为其中一小部分荒腔走板了,就怪罪到整个风俗。
婆娘同意了,娃儿同意了,没防住刘氏宗祠不同意!
老实人也有火,刘二喜认为,宗族这帮人是指望他绝户,好吞了他二十亩永业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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