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打听才知道,这都是来参加春闱的。
“高考啊。”朱祁镇一拍手掌,“太好了,朕正好需要用人,这一回可得选几个人才,为自己所用。”
他大步走向一个客栈,准备与那些赶考的士子聊聊。
进入客栈,他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酒,三碟菜,自斟自饮起来。周围坐的,都是从各地来的考生。他们在讨论此次春闱。
“首辅王直大人那边,大家不用去了,闭门不见客。一般人,就不要想着拜他为座师了。”
“礼部尚书胡濙那边,也一样!这次春闱是他主持,他那也是闭门谢客。”
“这是好事啊,说明这一次春闱,公平!谁都别想着动歪心思!”
……
朱祁镇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观察。他发现旁边窗户下坐着一个士子,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对那些讨论是充耳不闻。
“兄台。”朱祁镇朝他喊一声,“今日酒要多了,要不,一起喝一口?”
那士子砸吧了下嘴,起身在他对面坐下,摊手一笑:“兄台,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不瞒你说,一个月没吃肉了。”
“敞开了吃!”朱祁镇豪气道。
那士子也不扭捏,拿起就被猛饮一杯,而后大口吃肉,边吃边问:“兄台,高姓大名?这顿酒我记下了,他日回请你。”
朱祁镇一笑置之,抱拳:“钱塘朱无视!”
他瞎编了一个名字,总不能说自己叫朱祁镇吧。那士子听了,大笑:“兄台你这名字霸气,在下山东李秉。”
朱祁镇一愣,不会这么巧吧?
李秉?就是后来成华年间,与武靖伯赵辅率军兵征讨建州女真部,犁庭扫穴的那个?
“李兄,怎么不像他们一样,去拜朝廷大官?”朱祁镇笑问。
“我倒是想。”李秉尴尬一笑,“奈何口袋空空如也啊。听说见尚书大人的门房,就要五两银子,够我吃很久了。”
朱祁镇拧了拧眉。
看来,这春闱也不干净。不过,礼部尚书胡濙不像是个贪官啊。
……
“李兄,你在这儿啊。”一个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过来,样貌俊伟,气度潇洒,让朱祁镇都感到惊艳。
李秉招呼那少年入座,朝朱祁镇介绍:“朱兄,这位小兄弟叫杨贵芳,他来头可不小,父亲曾是谨身殿大学士,内阁阁臣。”
朱祁镇心中疑惑,朝廷没有姓杨的大学士啊。
杨贵芳看起来十八岁左右,却无比从容,摊手一笑:“我爹杨荣已经过世十年了,谁还记得他哟。”
噗~
朱祁镇一口茶水喷出,大惊:“你是杨阁老的的儿子?不对啊,阁老之子不是尚宝司丞杨恭么?”
杨贵芳上下打量朱祁镇,嘴角微扬:“朱兄对朝廷还挺了解啊,我那兄长的确是尚宝司丞。我是杨家最小的儿子,继室所生。呵呵,一出生,算命的说我不祥,就被父亲送去了少林寺。我在少林寺长大。”
朱祁镇对这个杨贵芳观感不错,小小年纪,气度从容,说起难堪的事,眼中虽然清澈,但犹如寒潭。
“来,相识就是缘分,喝酒。”朱祁镇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