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了数日的我,终于被吴心一番话骂醒。按照他的话,我向着城外十里亭走去。
可刚到朝天宫正门,便看到皇长孙朱允炆在一个柔弱文士和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向我这边走来。
我慌忙俯身行礼道:“草民白小易,见过殿下。”
朱允炆并没有皇室子弟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反而亲手将我扶起。
“白先生不必多礼,此番若不是白先生和刘军师仗义相助,这近万将士英灵也难以安息。只可惜,刘军师···”
说到此处,众人不免语塞,过了许久,朱允炆才岔开话道:
“对了,这位是国子监学士,方孝孺。”他一指身旁文弱的中年儒生。
虽然我一向不太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书呆子,可是既然在皇长孙面前,这个礼数还是不能丢了的。
“在下白小易,见过方学士。”
“白先生。”这个方孝孺倒是随和,深施一礼后随即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前几日所见,让在下惭愧不已。事前刘军师致信在下,我并未当真,只觉此事对殿下颇有助益,便应承了下来。没想到···唉···刘军师义薄云天,这份舍身取义的精神更令方某汗颜。请再受方某一拜,谢先生大义。”
说罢,这书呆子竟俯身行了个大礼。
我慌忙将其扶起,一再称受不起,受不起。
我们一番寒暄过后,得知皇长孙是担心我这几日魂不守舍,故来此探望。
随后,他邀请我随他们去趟古御街,今日殿下会派发一些衣物给乞丐流民,还会顺道拜访几位老卒,正好带上我,一方面是为了散心,一方面顺路请教我一些玄学道术的问题。
虽然吴心让我去找他,可我想,那家伙也不会介意多等一天吧。再者说了,能跟这皇长孙混点交情,想必日后对小爷是有大帮助的。就算没帮助,这以后闯荡江湖,一说我跟皇长孙一同出城巡游,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一件事儿不是。
于是我欣然接受了殿下的邀请,一行人缓步行在了应天府的街道之上。
一路上,朱允炆问了许多玄学异事,对我口中的道术鬼怪之说,颇为好奇。想必这位皇长孙自幼就没出过应天府,对江湖轶事、怪力乱神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好奇心。反之,旁边跟着的方孝孺,虽然点头微笑,可对这些东西颇不以为意。可见这样被儒学书本禁锢的书呆子,打骨子里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江湖术士的。
到了街中心的一处广场,早已有侍卫布置好了一切,大量的衣物、粮食、碎银堆在那里。
看到殿下到了,一个负责督办的小官匆忙跑上前来行礼。
“启禀殿下,下官已准备就绪,只等殿下下令,将物资发放给一众流民。”
看这官点头哈腰的谄媚样子,就一阵的厌烦。而朱允炆却依旧温文尔雅的示意可以放流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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