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琳拉住了臻琪,巧笑莞尔:“家里规矩重,若没收到帖子不好随意出门访友。颜家姐姐怕我们为难,也没特地递帖子来。”
韩四娘笑容一僵,臻琳的意思很明白,裴家这种大门大户的小姐不比她们。出入随意。
韩四娘咬着牙,剐了臻琳一眼,又看了看柳亦晚,道:“这也是表小姐?裴家果然是大族,这才嫁了一个,又来了一个。真是让人羡慕。”
柳亦晚在庆福堂住着,苏满玥的事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柳叶眉微微一蹙就散开了,笑道:“我在京里的时候就听人提起来过韩知府,说知府大人这些年将甬州治理得很好。百姓称道。我听了相当敬佩韩知府。”
柳亦晚开口就夸韩知府。倒是让韩四娘没有想到。可好听的话谁不愿意听,她自己也是深深认同父亲是个好官的。
韩四娘仰起头,得意道:“那是当然,我父亲是天子门生。到甬州任知府后也是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祉,若没有我父亲,甬州城哪会那么太平。这个世家那个大族的过得舒舒坦坦的,全是我父亲的功劳。”
韩四娘说话从来如此,也得罪过不少世家子弟,只是她是知府的女公子,她们又自矜身份,不愿意多说。
这会儿在边上的人不少,听见了韩四娘的话。即便是涵养再好,都皱起了眉头。
柳亦晚依旧笑容可掬,甜声道:“如今看来,似乎是外头传岔了吧。一室之不治,何以治天下家国。当真让亦晚失望。”
柳亦晚话音未落。就听见四处传来几声低笑,更有甚者是直接把笑容挂在了脸上,看着韩四娘。
突来的情况让韩四娘怔在了那里,她张了张嘴,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有。
韩五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一个不留意怎么姐姐又去找了裴家的麻烦,明明每次都占不到半点好处,却还要一意孤行。
柳亦晚的那些话,明明白白就是在笑话韩知府连女儿都管教不好,怎么有脸说管好了甬州。这些话借由在这里的小姐们传出去,她们的父亲还怎么抬起头来。
韩五娘站在那儿,进退不得;韩四娘涨红了脸,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柳亦晚在嘴上夺了一成,也不愿意多做纠缠,反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扭头与臻琳她们道:“我们去别处看看?”
臻璇她们刚才是极力忍着笑,等到了无人处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臻琪捧着肚子道:“啊呀笑死我了,看韩四娘那张脸都黑了呢,要是三姐姐在,定还要落井下石一番,让她们不讲理。”
臻璇笑着指着柳亦晚,道:“原当你是好的,谁知道这张嘴也是损嘴。”
柳亦晚抿唇笑了:“是她挑衅在先,我实在不喜欢她那个样子。”
等慕恩和慕艺来了,这迎春宴才算真正热闹起来。
因着刚才的事,不时有人过来和她们说话,臻璇有些不适应,和臻琳说了一声,到边上去瞧花灯。
正冥思着灯谜,突然听见一串笑声,不远处有几个打扮体面的丫鬟端着茶盏瓜果结伴走来,不是凑头嬉笑。
那些丫鬟们脚步极快,臻璇反应过来要避一避时已经来不及了。那端着茶盏的丫鬟一下子撞在了她身上。
那丫鬟吓呆了,直到边上的丫鬟都跪下请罪,才忙不迭地跟着跪下,磕头道:“是玉竹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小姐,小姐赎罪。”
光是撞到也就罢了,臻璇摸了摸身上湿了的衣服,水微烫,冬天衣服穿得也厚实,倒没有伤到,只是这湿衣服是不能穿了。
听见动静,慕恩快步走来,见了那几个丫鬟的模样,玉竹的头伏得低低的,她当下就皱了皱眉头,拉着臻璇的手,道:“这样会着凉的,我的衣服你穿不了,慕艺屋里有几件新做的还没有穿过,我让她们带你去换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