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陛下现在将我当做是什么身份,弟妹、臣女、朋友,或是……他的女人。
总之在他心里我和玉儿菀菀是一样的,都是他在乎的人。
想起今天从井里出来时一眼见到林止陌脸上的焦急之色,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就升上了心头,原本和林止陌之间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不见了。
卞文绣忽然笑了,然后将手从林止陌肩上拿开,脱去身上那件脏兮兮的外衣,只留一件月白色小衫,又继续按摩了起来。
林止陌扭头看了一眼,脑袋就有点不想转回去了。
像卞文绣这种规模的人间凶器在月白色小衫之下根本掩藏不住,若隐若现最致命。
就是林止陌有点想不通,怎么忽然之间绣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出自夔州世家,从小虽也任性,却恪守礼防,家父掌一府军务,位高权重,是个很好面子的,所以当日姬景昌说将我赠与陛下时,我曾想到去死,因为我卞家受不得这等屈辱。”
卞文绣一边按摩,一边说着,语气平和淡然,甚至还带着微笑。
“不过短短接触下来,我便发现陛下与外界流传之言所差极大,全然没有旁人口中所说的那些,而后我又被安排在公主府中住下,玉儿和菀菀与我相处极好,已如姐妹一般,我便渐渐消了寻死之心。”
“我不怕死,但姬景昌被撤藩,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若继续在京城中苟活,天下人或会说陛下其实是在给楚王留了一线机会,陛下终究还是仁德的,可我若死,陛下的名声必然被污,须知悠悠众口难以防范。”
林止陌静静听着,没有打断,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卞文绣这么认真的说着心里话。
这些话在旁人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林止陌却只感受到了真实、真诚。
卞文绣继续按着,也继续说道:“而且我若寻死,我父亲也必将受牵连,陛下大量,不会迁怒于他,可他,还有我卞家的名声也就毁了,所以我消了寻死的念头,但是一直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废人。”
废人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作用,也没有什么负担,就这么谨慎卑微地活着,直到泯灭于世。
“可我在公主府中住的时间越久,对于陛下所作之事听得越多,就越感好奇,文采风流、行事果决、文治武功,还有对你的几位妃子那般宠爱,就连玉儿菀菀两位妹妹都深受你的呵护。”
“我很羡慕,若是姬景昌有陛下十之一二那般好,我这一辈子就已经很幸福了,女人家家的,谁不是想恩爱一辈子?”
林止陌听着听着就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不是夸我么?怎么扯到幸福上了?
卞文绣的手从他肩上拿开,竟然将林止陌的脑袋搬到自己的胸前,然后给他揉起了太阳穴,轻轻柔柔的,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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