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含香回来将情况向童肖媛汇报之后,童肖媛也感到很是纳闷。调查组派出的三名工作人员,分别监视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但他们三个的监视力度,却是完全不一样,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童肖媛和乔含香不知道的是,这实际上是孙庆阳专门安排的。
因为鲁志东和田启兵都和他翻脸了,这让他气急败坏,便专门叮嘱负责监视鲁志东和田启兵的工作人员,要严密监视住鲁志东和田启兵的一举一动,不准他们和任何人接触。即使非要接触的话,也要置于他们的监视之下。
从这点来看,孙庆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孙庆阳和孔利官暗中制定了调查组要直接过问赖氏家族的案子后,孔利官又提醒道:“孙副书记,这次的调查组是杨书记亲自抓的,我们是不是该向杨书记汇报一下目前的调查情况?”
孙庆阳一愣,道:“我看还是等调查结果有了眉目之后再向杨书记汇报吧。”
孙庆阳比孔利官还会讨好巴结杨全疆。
孔利官在讨好巴结领导上,是很有一套的。但孔利官不是一味地去讨好巴结领导,而是有原则性地去舔领导的腚。
但孙庆阳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味地去讨好巴结领导,而且还是毫无原则性地去舔领导的腚。
就凭孙庆阳这么会舔领导的腚,他能想不到向杨书记汇报一下目前的调查情况吗?
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现在就向杨书记汇报。
因为他心里有鬼。他担心一旦向杨书记汇报了,杨书记要是不同意调查组介入赖氏家族的案子,那他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但孔利官却道:“孙副书记,我看你还是先向杨书记汇报一下吧。杨书记最烦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一次亲自点将,让咱们两个担任调查组的正副组长,可见他对这次调查的重视程度。咱们勤汇报是没有坏处的。”
“我当然清楚杨书记最烦的是什么,可现在咱们还没有调查出来个眉目呢。”
孔利官突然探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怎么没有调查出眉目啊?苍云县委搞山头主义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很多重要的事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就擅自决定了,随意发号施令,连县长和常务副县长都不知道。支柱产业指挥部和企业整顿指挥部,本来是政府口的事,可童肖媛却偏要避开政府口,让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挂帅这两个指挥部,这不但是搞山头主义,而且还是滥用职权。不经过县委常委会议的决定,就随便动用县纪委监委县公安局把赖家父子给控制起来了,这不但是排除异己打击报复,也更是滥用职权。更重要的是,以前童肖媛就强行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大权给夺了过去,最后还是鲍市长亲自出面给童肖媛打的电话,童肖媛才不得不将棚户区改造项目指挥部的大权交了出来。这可都是事实啊。杨书记如果得知了这些真实情况,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孔利官这番小声低语让孙庆阳听的是热血沸腾。
小人遇小人,祸国又殃民。
孙庆阳的斗志顿时又被激发了起来,他欣喜地道:“对啊,孔副市长,你说的没错。这虽然是事实,但问题是,童肖媛鲁志东成国栋田启兵都不承认啊。我最着急的就是这个问题。”
孔利官嘿嘿一笑,道:“他们不承认又怎样?孙副书记,你可别忘了,给他们定性,可是我们说了算的。”
听到这里,孙庆阳禁不住眉飞色舞起来,道:“好,利官,就按你说的办。”
高兴之下,孙庆阳不再称呼孔利官为孔副市长了,而是直接亲切地称呼起了利官。
说完,孙庆阳就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杨全疆的办公电话。
杨全疆最烦的就是不请示汇报。谁请示汇报的勤,他杨全疆就重用谁。谁不太请示汇报,他杨全疆就讨厌谁。
对杨全疆的这个特点,孔利官和孙庆阳都把握的极为精准。
李初年接到了童肖媛的电话后,就随即离开了办案地点。
他不想离开,但他也不得不离开。因为他不能给童肖媛再增加麻烦。
当童肖媛给他打电话,让他不要再待在办案地点,不要再介入赖氏家族的案子,并让他马上离开办案地点的时候,李初年感到很是困惑,就问童肖媛为何突然要这样?
童肖媛本来不想和他说原因,但在这关键时刻,她只好对李初年实话实说,这样也能让李初年对目前的局势有个充分的了解。
童肖媛道:“初年,提拔你出任县政府副县长的方案已经上报到市委组织部了。市委组织部的杭部长对此很上心,他亲自到省委组织部,向陈部长当面汇报了此事。为了避免像上一次时被杨全疆给否决了,陈部长专门给杨全疆打了电话,杨全疆也同意了,就等着上市委常委会议讨论通过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让调查组抓住你的把柄。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介入到了赖氏家族案子的查办上,他们很有可能借此大做文章,到时候就会对你非常不利。因此,你不能再介入赖氏家族的案子,更不能留在办案地点,马上离开。”
童肖媛的这番话,让李初年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虽然立即离开了办案地点,但他却更加牵挂着童肖媛了。
因为他早就意识到,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的到来,对童肖媛是一次重大考验。
如果处理不当,童肖媛的县委书记铁定是当不成了,她的仕途生涯也可能会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