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历职内外,任兼文武,料敌制胜,明勇独断,义存社稷之利,不顾专辄之罪。荷戈长鹜,席卷万里,僭号之吴,一战而亡,今皇泽被于九州,玄风洽于区外,襄阳之封,废而莫续,恩宠之号,过于近嗣……”
当着江东众文武的面,范通大声读起太子的教令。
王濬满脸红光,尽管快七十岁的人了,但面对太子的褒扬,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马屁也要看谁拍的不是?
太子不下江东,这是对王濬的信任。
王濬心中除了感激就是敬佩了,眼下形势不下江东是最好的选择。
很多时候,形势不由人。
太子身边龙蛇混杂,王濬的部下也不泛泛之辈,两边人马一接触,是非定然不会少。
“殿下恩宠,濬铭记在心!”王濬拱手向北。
太子不仅褒扬他,还要将他治理江东的功绩上禀皇帝,这无疑让王濬离平尚书事又近了一步。
王濬忽然觉得此生能在这对父子麾下任事,实在是天下的幸事。
“殿下英明!”建业文武也拱手谢礼,一场不大不小的政治危机就这么消除了。
太子拉拢的不仅是王濬,还有江东士民。
原本的抵触和戒备心理,顿时烟消云散。
“司马望小贼,妄图挑拨离间,罪在不赦,立即捉拿,务必一网打尽!”王濬大手一挥。
十几名将领应声而出,“领命!”
广陵。
司马望正在翘首期盼杨旭南下江东。
只要他去了江东,与王濬的矛盾就会愈演愈烈。
为此,司马望还作了其他准备,散播王濬挟持太子清君侧的流言,又暗中鼓动建业守军,挑起他们的不满之心。
还提前在建业城中踩点,为刺杀太子作准备。
一旦杨旭在建业遇刺,王濬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司马望率死士扑上去,振臂一呼,王濬的人马不反也要反。
不反就等着被清算。
“可有消息传回?”司马望感觉自己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了。
江东乱了,中原也会伺机而动,大秦也就乱了。
王濬这么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来,其实就是在告诉司马望,你逃不了了。
王濬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像泰山压顶一样,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比他更绝望的是陈满,陈满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压在司马望身上,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与其如此,当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科举或者从军。
同样与大秦有仇的石家,现在却混的风生水起。
听说石包全身而退后,下了家令,严禁子孙从政,专心经商。
如今的石家一跃成为大秦首富,丝绸之路上,三成的货物出自石家,今年年初石家还向大秦捐了五万两黄金,震动天下……
“父亲啊,儿愧对陈家!”陈满跪在地上。
司马望满眼鄙夷,忽然觉得自己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没找到好的合作者,或许,士族豪强根本不知道依赖。
“死则死尔,何所惧哉,何必作此妇人之态?”
话音才落,院落外已经想起了闷雷般的马蹄声,以及盔甲铿锵之声。
接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整座城都安静下来。
沉闷的让人窒息。
一句劝降都没有,很明显是要斩尽杀绝……
“原为主人效死!”
灰发死士们提剑挡在司马望身前。
“杨贼,你听到没有?我司马家还是有衷心追随者!”司马望仰天怒吼。
“杨贼,你听到——”司马望的吼声戛然而止。
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众人无比惊讶的看着司马望背后站着的陈满,“司马家乃华夏罪人,人人得而诛之!诸位不必惊慌,可凭此人头活命!”
司马望在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只有怜悯和嘲笑。
死士们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怒吼一声,就在庭院里面火并起来。
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轰”的几声,所有院墙被推倒,数千名甲士从四面围杀而来,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无论是司马望的死士,还是陈满的部曲,全都被一一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