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便好,只是你不在宫里,朕倒有些寂寞。”
“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在宫里陪着你,你还要我作甚?”叶长衫失笑道。
可英平的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他长叹一口气,对着叶长衫说道:“长衫,你要知道,朕永远需要你。”
面对英平突如其来的肺腑之言,叶长衫也是一怔。看着双眼满是血丝的英平,叶长衫忽然生出一丝怜悯。这些年来英平的精神时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以至于觉都很难睡踏实,时常从睡梦中惊醒几乎夜夜发生。本以为只能在翦除王家后能好些,可却发现情况依然如此,问遍所有御医都没用,就连子春也没办法,如今他只能靠在知唐怀里才能稍稍睡熟一些。
叶长衫眼神稍稍柔和些许,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见气氛有些沉重,英平再次换上一副笑脸,并将话题转移开,道:“方直呢?这臭棋篓子几日没见,朕这下棋都找不着对手,实在无趣。”
想起昨天见到方直时他邋邋遢遢的模样,叶长衫不禁失笑,说道:“臭棋篓子这都快成臭要饭的了,天天捧着你赏他的棋谱,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就差把这棋谱吞下去了。”
南征回来后英平封赏众人时,特意将几张先生的棋谱赏给方直,方直得了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特意告假数日只为在家钻研棋谱。
联想到方直废寝忘食钻研棋谱的模样,英平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他看着叶长衫,问道:“长衫,你就真的不要什么?”
此次南征众人皆得到了封赏,唯独叶长衫什么都没要,连英平赏他的都全数被退回。
叶长衫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像是被剥离了灵魂一般,眼神逐渐变得灰暗,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体。
感受着叶长衫情绪的变化,英平似乎也陷入了灰暗。二人之间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伊依的事谁都不愿去提及,谁也不愿主动捅破,它就像二人中间一层无形的砂纸,让原本紧紧相连的二人有了距离。
沉默——此刻两人的沉默犹如千万根细针,绵延不断地刺痛着二人的心。
英平受不住此等煎熬,他用力抓着叶长衫的胳膊,像是做出承诺一般。
感受着英平有力的手掌,叶长衫长叹一口气,他没有选择与英平对视,而是抬手拍了拍英平的手背,随后主动将话题移开——
“这次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
说到正事,英平也恢复正常,说道:“你说。”
“昨日营中训练,两匹马被一根缰绳不小心纠缠在了一起,结果两匹马横冲直撞,差点将半个军营撞翻。”
看着叶长衫郑重其事的样子,英平一脸不解,问道:“撞翻不就撞翻?让人收拾收拾不就行了,这算什么大事?”
叶长衫盯着英平,认真地说道:“那如果连着这两匹马的不是缰绳,而是铁链呢?”
英平微微一怔,他顺着叶长衫说的想了一想,说道:“你的意思是……”
“战马披甲,而后甲用铁索相连,若是战场上成列的战马同进同出,那这威力可不小啊。”
经叶长衫这么一说,英平才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攻克巴蜀之后大唐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北魏,若是北魏引兵来犯,大唐有何力量去应对?韩单的三十万白马军又要如何面对?打仗终究要在沙场上真刀真枪的干,没有一直能与之分庭抗礼的军队是不行的。
在短暂思考后,英平说道:“你让常小天准备三天,三日之后朕亲自到军营中,看看这连环马的威力!”
“是!”叶长衫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