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也只能怪崔挹实在不张眼睛,去招惹陆瑾这个煞神。
暗自一叹,李长老痛苦至极的闭上了眼睛,心内又悲又苦。
崔府一间别院之内,崔挹正坐立不安的呆在其内,静静等待着结果。
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昔日那份趾高气扬的傲慢之气,整个人惶恐不安,焦急难耐,连一刻也无法静下心来。
他知道现在正堂之上正上演着一场谈判,而谈判的结果更会关系到他是生还是死,容不得他不紧张,不焦虑。
其实对于行刺之举,直到现在崔挹也没有半点后悔,他只是可恨所派出的刺客太过无能,居然没有把陆瑾杀死在当场,让他逃过了此劫。
而且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行刺陆瑾的一名刺客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官兵抓住,而且这么容易就招供认罪,现在此人尚在万年县牢房内呆着,也容不得他崔挹狡辩抵赖,陆瑾完全能够轻而易举的至他死罪。
但愿李庭烨能够说服陆瑾,将大事化小淡而处之。
想到这里,崔挹不由一声沮丧叹息。
便在这时候,脚步声疾,一名管事突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五郎君……”
“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宗主可有与陆瑾谈拢。”崔挹故作镇定的一问,然而语气中却是不自禁的带上了几分颤音。
前来禀告的管事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半响方才发出了一声叹息:“陆瑾坚持要宗长交出五郎君你,宗主迫于无奈,只得答应了陆瑾的条件,现在宗长请五郎君前去正堂,让陆瑾发落。”
骤然之间,崔挹面色灰白,一股冷冰冰的感觉直渗心头,整个身子竟是不可遏止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掌事不忍卒睹,转过视线竟是不敢看他。
就这么过得半响,崔挹终于回过神来,他面色平静的开口道:“知道了,容本郎君整理衣装,立即前去正堂。你在门外等着我便可。”
掌事不敢有丝毫的忤逆,点头言是,转身关门而出。
待到房门终于关闭之后,崔挹这才泪如雨下,脸色惨然,心头蓦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凉之情。
可笑啊可笑,他崔挹好歹也为七宗堂尽心尽力十来年,做成过无数笔大生意,没想到今日居然遭遇如此局面?
他心知陆瑾对于七宗堂的重要性,也明白七宗堂要依靠与陆瑾的合作,推翻武后的统治,从而巩固七宗五姓的地位。
但他万般没有料到七宗堂的长老们居然这般果决,面对眼前的利害关系以及他崔挹,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了他。
狡兔死,走狗煮。
飞鸟尽,良弓藏。
实乃信哉斯言!
想到这里,崔挹惨然一笑,踉踉跄跄脚步不稳的走到了案几前,提起搁在上面的酒壶,斟满了面前的玉杯。
与其跟随陆瑾前去遭遇牢狱之灾,备受屈辱而死,他崔挹倒是愿意饮罢这杯毒酒慷概赴死,这样才不枉费他身为博陵崔氏的子孙。
心念及此,崔挹没有丝毫的犹豫,断然举杯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这毒酒乃是崔挹专门准备,毒性猛烈,瞬息必死,他只觉一股巨大的疼痛感从胸腔传来,紧接着双目流泪,耳畔轰鸣,喉头一哽一丝鲜血溢出嘴角,洒满衣襟,而他也是站不稳身子,身子一晃大山一般轰然倒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