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檄文,朝政商议继续,武后压抑住心头的愤怒之情,环顾大殿亢声询问道:“诸位爱卿,贼子猖狂无礼,不知你们可有良策御敌?”
裴炎双目视线一闪,出班奏道:“启禀太后,微臣裴炎有奏。”
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宰相,武后眼眸中多了一股莫测之色,匡复叛军司马薛仲璋,正是裴炎的外甥,而薛仲璋也在叛乱当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谓叛乱主谋者之一,对此,裴炎他究竟是否知情?亦或是薛仲璋本就是根据裴炎授意起兵谋反?
心念及此,武后心内大感棘手,点头言道:“裴爱卿请说。”
裴炎应命一声,老脸上的皱纹汇成了满是沧桑的沟沟壑壑,嗓音也如同磨刀石般粗砺:“太后,根据李敬业在檄文中所言,他们之所以要兴兵作乱,皆是因为太后你临朝称制把持权力,不肯还政于圣人的关系,微臣觉得既然现在圣人已经成年,有宰相们辅佐,有满朝文武襄助,完全有能力单独处理国事,所以再无必要太后临朝称制多此一举,还望太后你取消临朝称制还政于圣人,并昭告天下,到时候李敬业叛军自然会军心瓦解,不战自溃。”
此话犹如巨石入池,立即激起轩然大波,殿内群臣们大大骚动起来,即便是负责纠正朝议的殿中侍御史也惊讶得忘记了纠正大臣们失礼之处。
裴炎这句话听似在为朝廷所谋,平定李敬业叛乱,然而实际是在向太后逼宫,逼她交出权力还政给圣人,从而平息这一场叛乱。
独坐在龙床上的武后却是另外一种心思。
听到裴炎此话,她瞬间就感觉到心脏如同被针刺一般难受至极,呼吸也是忍不住沉重了起来。
说话这人还是她以前所认识的裴炎么?那个在先帝驾崩之后力挺自己秉政的裴炎么?为何看上去竟是如斯的陌生,如此的冷酷?难道权力争斗已经让原本和谐共处的两人撕去了最后一层伪装,将要在这座冰冷的权力大殿上斗个你死我活!
恍恍惚惚中,武后又明白了过来,在前不久的大朝会上,她与裴炎因意见相左出现裂痕之后,今天裴炎是摆明了要向她发难,逼她让出权力了,而临朝称制也到了攸关之时。
进的话必定是一场围绕着叛乱的血腥争斗,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会因此而身亡。
若是她就此退缩交出权力,那么就意味着数十年来的努力顷刻之间化为乌有,而她也将灰溜溜的离开权力宝座,成为赐以尊荣,束之高阁的太后,成为朝臣们暗地里谩骂鄙夷的对象。
她武媚入宫数十年来,什么惊涛骇浪没有见过,什么可怕的敌手没有遇到过?
即便是在昔日那位权相长孙无忌面前,她也没有害怕过分毫,此时此刻机岂会惧怕一个无论是在资历上与声望上,都远远不及长孙无忌的裴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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