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念经一样,敲锣打鼓的超度声。
先前老城隍说过,安民巷47号的铺子传承了几代人,占地很大,有那么几间铺面专门租给别人做灵堂,那扇半开着的铺门里边,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和无名对视了一眼,俩人极有默契地一同朝着这间铺面里走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无名轻轻敲了几下大门,也不知是敲得太轻,还是里面太吵,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他也只得喊出一声:“请问有人吗?我们是附近村子来的,家里有老人大半夜走了,想请陈家店铺的伙计过去帮忙操办白事,这会儿还有伙计值班吗?”
他这一嗓子出去,门后立马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看着只有一米六出头,模样圆滑的伙计,从门后探出脑袋,看了我们一眼后,这才将门拉开,挥了挥手,说:“有人的有人的,进来说,进来说。”
我和无名跟着他走进去后才发现,这扇门的背后,是个被打通了的铺子,铺子后头有一个占地四五百平,仅有一层,被隔了六个隔间,没设大门的四方院子。
院子中央摆放着一个庙里用的那种,给人上香的大鼎,里面的香火很旺,周围还立了好几根一米高,手臂粗的红香,红蜡烛。
旁边的几个隔间则是租给别人当灵堂的地方,此时正好有三户人家在这里供着灵堂,其中两个灵堂上的遗照,都是老人的模样,灵堂前挂着的是红灯笼,看着像是喜丧。
这两个灵堂里守夜的后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拿着个长椅,靠在周围的墙壁,或是桌子上睡了。
另一个灵堂里的死者估计非常年轻,前面挂着的是白色的灯笼,就连遗照都被一块红布遮着,讣告上写的也很简短,估摸着是还没有后人。
只是……
没有后人,为啥灵堂前跪了那么多穿着白衣,披麻戴孝,哭得抽泣的亲人啊?
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有十来个和尚穿着袈裟,拿着锡杖,脚边摆着个火盆,不断往里面丢去纸钱,超度念经,做着法事?
这个圆滑的伙计,将我和无名领到了一旁专门用来办公的小隔间里,十分热情地为我们添上茶水,问:“老人家大概是什么时候去的,打算葬在哪里,是在村里设灵堂,还是和他们一样,摆到这里来?想要个什么规格的灵堂?”
伙计问得十分专业,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这安民巷里本身就是办白事的地方,好像看见什么都很合理,我自进来起到现在,还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老人家刚走不久,我们自家有山有田,打算葬在自家山上,就是家里正好在装修,摆灵堂不太方便,经人介绍说陈家店铺里能摆灵堂,所以带着自家小妹过来看看。”
无名编了个滴水不漏的答复,还在伙计回答前,佯装好奇地问了一嘴:“对了,中间那个灵堂,为啥遗照上盖红布啊?大晚上的,还没超度完吗?”
“哎呀,死得太年轻了,又是横死的,她们家里人觉得不吉利,这才整的这么一出,你看其他家都好好的。”伙计看似随意地回道。
之后忽然拿出一张遗像,一副八卦地模样,对我们感叹道:“这是让我们印在墓碑上的照片,你看,长得还蛮漂亮的,只有二十多岁,这么年轻,死得确实很可惜。”
我随意的低下头一看,却在下一秒,惊得头皮瞬间爆炸,肾上腺素飙升地连呼吸都暂停了。
什、什么情况???
这张遗照上的女人,和镜仪长得一模一样!
几乎是在那一瞬之间,我猛地将头抬起,朝着那个灵堂看了过去。
一阵冷风正好在这时忽的一吹,将灵堂内遗照上的白布吹起,露出了一张死不瞑目,无比阴沉的面容。
是镜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