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仪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那十分郑重地目光望着我的眼睛，像是对我许下了承诺一样。

我见她对我如此，既感到感激，又感到些许愧疚，对她说：“镜仪，虽然我们前世见过四次，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萍水相逢，并没有太多太深入的交集，可你却愿意帮我至此，甚至是这一世，在我们还为相认之时，已然帮了我那么多的东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

“所以，你能告诉我，当年你之所以答应帮我，到底是与我谈了什么条件吗？”

我问出这话的本意，是想将自己曾经对她的承诺，深深地铭记于心，待到能够达成的时候，第一个报答于她的。

却不想，镜仪忽的失望又洒脱地对我笑了一声，说：“柳清影！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活得特别通透的人，我以为即便我不说，你也已经能够猜到了。”

“什么？”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还记得这一世，你我初见时，谈的那几个条件吗？”镜仪问我。

我立刻回忆道：“你当时除了说我的血很特别，让我拿自己的血来交换你的人皮面具之外，还要与我结成一段善缘，我若日后居于人上，赐你一场造化，还是帮你点什么，是这样的对吧？”

镜仪白了我一眼，小声吐槽道：“还行，记性不算太差，姐也不算白帮了你一回。”

“那我还欠了你好几瓶血呢！你现在要不？我现在就放血给你！”我激动地对镜仪答道。

她看着我的目光，是既好笑又无奈，还带着些许宠溺，问我：“柳清影，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要你的血干嘛呀？”

“你又没说……”我答。

“你还记得，我前面说，我无法离开这里太远，太久，对吗？”

“但我们二次见面时，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发现只要喝了你的血，我就能短暂的，离开这里更远，更久了。”

“所以我还是挺感激你的，挺不希望你死的，否则呀，我真要一辈子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做那井底之蛙了！”镜仪对我答道。

我顿时惊得张大了嘴，说：“我的血竟然还有这么……这么神奇地威力？”

“不然呢？”镜仪无奈地又说：“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我那破铺子里，本来还珍藏了小几瓶，你很多很多年前留下来的血，打算以备不时之需呢！”

“结果那些血……最后被镜影给利用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利用莲藕化出人形，从那本来跟随着我的影子，我的替补，变成了一个看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的原因之一。”

“所以有些时候，我是真想把你的脑袋挖开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明明看着就是一只，好像修炼了不一样功法，有些特殊的小小蛇妖，但是你身上的那点特殊……”

“实在是太过特殊了……”

镜仪说的这些实在太玄，玄到即便这些事情，全都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依然感到不可思议，与那深深地震撼。

但，若是在我今日之前知晓这些事情，可能我会迷惘，会有更多各种各样的猜测。

但今日阴仲为我补了魂后，我恢复的那几段记忆片段里，有一段自己化为人首蛇身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惹眼了。

即便当下的我，对于自己的过去，知晓的并不算多，可在这世上，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能知道，只有传说中的女娲族，才会是人首蛇身的模样……

我对女娲族了解的并不算多，但我猜，我血脉的特殊之处，与我身上那些，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都与我与女娲族的牵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如果她不是趁你不备，又找准时机，偷了你珍藏的那些血瓶，就算撞上其他机缘，她也只能是你的影子，对吗？”我对镜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