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缺和林如烟的关系那么近，自然知道这些人身上的红莲刺青，到底代表了什么。

“那看来，还帮你解决了两个仇人？”萧宁缺玩笑似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匕首，在这两具尸体的脖子上又轻轻划了一下，之后伸出手来，将掌心放在了他们后背的刺青之上。

偌大的红莲刺青，立刻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而后散作萤火虫般，齐齐朝着我的指缝中，钻进了我的身体。

起初，萧宁缺只是皱着眉头诧异地看着，压根儿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他发现，我在吸收了这两道红莲刺青的诅咒之后，我的寿相延长了不少，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变得厚重又平稳，特别是睁开眼时，眼里更是闪过了些许，好似从前才会出现在我眼中的气息。

萧宁缺立刻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有些惊喜地对我问出一句：“柳清影，你之所以故意留下这么多人，弄了个这么不明所以的诅咒，就是为了利用这些人的躯体，来藏你的灵力和修为？”

我没将萧宁缺当作外人，也没打算瞒他，对他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事儿。”

“不过我这具身体还真是奇怪，像个无底洞似的，灵力吸了不少，红莲刺青也吸了三个了，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儿，使不上什么劲儿啊？”

萧宁缺看着我的目光，简直是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子。

他说：“你当年留下的诅咒可不少，应该是修为越高的人身上，你下诅咒的难度越高，也留下越多的灵力。”

“所以啊，这两个喽啰的修为不够看呗，要是真的所有红莲刺青你都能转化成灵力，那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你搞来不少这样的人，你全都吸个遍试试？”

“那得等离开这里才行。”我道。

“有不少人这一次也跟着进来了，到时候先杀一些，给你垫垫手。”萧宁缺激动道。

林如烟很早就和这些身上带有红莲刺青的人搅合到了一起，我猜萧宁缺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因为林如烟的关系，所以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这些人吧？

或许是我太过八卦，又或许是我一想到林如烟，就想到自己当初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差点就杀了这个麻烦的女人，却被萧宁缺给救了。

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地对他问出一句：“你之前说，你欠林如烟一条命，我看你之前也挺护着她的。”

“她和这些人走的可是很近，甚至可能都把这些人发展成她的手下了，要是你因为我，把这些人全骗过来杀了，岂不是和她对着干了吗？”

“你就不怕林如烟伤心，或者和你决裂吗？”

萧宁缺被我问得有些哑然，但也只是沉默了两秒，便对我回出一句：“欠她的那条命，我不是当着你的面，已经还给她了吗？”

“我知道，她会变成今天这样，我肯定有很大的责任，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将这些过错背到我自己的身上，一直承受这样难缠的因果。”

“这些年……”

“这些年我该补偿的，都补偿得差不多了，有些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如果真的到了对立的那么一天，非要在你和她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一定是选择你的，我也告诉过她，我会选你，我甚至劝过她回头是岸。”

“但她太恨你，太脆弱了，她落得如今这副鬼不鬼的地步，她自己不想承担，总要找个背锅的，她不想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只能将所有的过错，认作是因为你的出现……”

萧宁缺没有选择装傻，反倒看得这么直白和彻底，倒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又问一句：“可是……”

“可是她毕竟和你有过婚约，也算对你一腔孤勇，情深意切，你这么选，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或者对她心怀愧疚吗？”

萧宁缺勾起嘴角，像是早就仁至义尽般，冷冷地对我摇了摇头，说：“柳清影，我说过了，我尽过力，也努力过，是她非要这么去选，我拦不住，也改变不了她，所以我为什么要愧疚呢？”

“如果真要愧疚，也应该是她对你愧疚，因为你从未选择伤害过她，又或者——”

“你从来没将她当作过对手，更没把她放在眼里，哪怕一分一秒，所以你对她不屑一顾，又怎会费力去对付她呢？”

“是她非要与你作对，好像总想在你面前证明点什么，所以她越走越极端，这是她的选择……她的选择，我不会再愧疚了，但……我也不想亲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