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苦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也不是,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在这之前,亲眼见过这只眼睛,还不止一次,虽然隔了这么多年,但我绝对不会记错的!”无名肯定地对我说道。
“什么时候,在哪里?”我赶忙问道。
无名则答:“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在认识你之前,在我有自我意识,却又没有记忆后不久,我曾连着三天晚上,都梦见这只眼睛出现在我的头顶上注视着我。”
“我曾经一直以为,可能是我的神经太过紧绷,亦或是连着三天做了噩梦,因为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可是现在,他再次出现了!柳清影!他再次出现了!”
“而且我要去阴司,我必须去阴司,才能解开我心底的谜题,才能知道我到底是谁,江三公子……江三公子又是阴司的三少爷,他手底下的人,耳后出现了这只眼睛,是不是也代表着,我的那个梦,当时其实是想提醒我些什么?”
“只是我当时太过愚钝,见识也太少,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进入阴司,一直是无名心中的执念,即便是他这样看似了无牵挂,清心寡欲的人,在面对心中的我执时,都显得有些癫狂和无助。
眼见他的情绪愈发激动,我赶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对他安抚道:“无名,你先别急,我当时答应过你,会带你进一次阴司,那就一定会去的,不管有没江止,不管他们姓江的允不允许,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进一次阴司!我对你发誓!”
“还有,这几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江三公子的手下,其实我们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毕竟参照物只有他们身上的衣服,不是吗?”
“当然了,如果他们是江三公子的手下,那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们就能直接找上江城,问他这只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如果不是,这只眼睛既然是你心中的疑惑,我也会陪你一起寻找答案的。”
“总之,这一路走来,无论是你,亦或是我,我们都在进步,都在离着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越来越近,我们并没有在原地踏步,不是吗?”
许是有了我的安抚,无名的呼吸逐渐平息下来不少,直至他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暴躁不安的情绪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忽然特别郑重地望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出一句:“谢谢。”
“柳清影,你知道的,我的身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但是谢谢你,柳清影,真的谢谢。”
我微愣了两秒,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摆了摆手说:“行了,都是经历过生死的铁哥们,我们之间还需要道个什么谢呀?”
“你要是真想谢我,还不如好好想想,你梦到这只眼睛的时候,还看见了什么?”
“咱俩这么有缘,连着两世都能结伴同行,指不定还有其他的缘分在的,万一这只眼睛和阴司的秘密有关……”
“说不定和这灵泉也有关系呢?”
“毕竟阴司和这里的关系,你是清楚的。”
我的这三两句话,像是给无名开启了新世界一样,他一脸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如是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叹说:“对啊……我之前……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想到这儿也不算太晚。”我对他回道。
先前去追黑影的萧宁缺,在这时忽然风尘仆仆地折返了回来。
他的面色阴沉,眉间紧拧,言语之中,还夹杂着些许怒火地说:“很久没见到这么狡猾的小鬼了,他们该是将这里的地形摸得很熟,一溜烟就逃了个没影。”
“我在附近搜查了一圈,虽然没找到那几个鬼影,但我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萧宁缺说着说着,将手里的一团,由经幡裹着的东西,朝我丢了过来。
我将其打开一看,发现在这经幡里面,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插了不少支已经燃尽的香,还有一些烧过的纸钱,黄符,以及一个像是从泥巴里才挖出来的小盒子。
我好奇地将小盒子轻轻打了开来,一个血淋淋的,未成形的胎儿,差点儿从盒子里面掉了出来。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个小胎儿是被魂钉钉在小盒子里的,身上还有被朱砂画过符的痕迹,身后还有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符纸垫着。
显然是有人,在萧宁缺发现的那个山洞里面,举行过某些阴狠又上不得台面的祭祀,而留下来的东西。
萧宁缺对于这些术法了解得并不算多,见我面色极其阴沉,不由小声对我问出一句:“柳清影,你能看出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应该是可以。”
我将小盒子关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沉着脸对他说:“萧宁缺,我们先不进山了,你现在带我到那个山洞里,我看一下那里的方位和经纬度,估计能对这里……有点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