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虎口处传来的痛感，与那不断滴落的血迹，都无比的真实。

弄得我不禁染起一抹错愕……

难道，我真的一不小心，进入了什么仇家的腹地？

可这女尸的模样我没见着，光听声音，我也记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过这么一号人呀。

恍惚间，我已经跟着许梦白又走了很远，很远，女尸受了重伤之后，像是再没跟上来复仇，她的咒骂声逐渐远去，可是耳边那零零散散，喊着我名字，对我又骂又讽，充满怨恨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多了。

我在自己身上强打出一道法印，没有邪物能再近得了我身。

可是在我的身后，却好似有千军万马跟着一样，光是那轻飘飘的脚步声，都能给我一种，只要我敢回头，便会被他们彻底撕碎了的错觉。

我知道自己在世上得罪过很多人，但是记忆不全，这些很多人里到底有谁，又是怎么得罪过他们的，我是真不记得了。

有好几次，这些人喊我喊到令我心绪缭乱，隐约有些躁意冲上心头的那一瞬间，我是真想立刻回头，望着他们问问，我，柳清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这么招你们恨呀？

可走在前面的许梦白，看似对我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却又在我心绪乱到真的要被躁意盖过的时候，又会刻意停下几步，喊了几声我的名字，将我的心绪平息下来。

而这些一个又一个，对我恨极了，想要我命的玩意儿，却无一人敢从我的身后蹦到前方与我拼命，好似我只要永远不回头望去，便与他们有着天然的屏障，他们根本无法越过。

山里的这条地道很长，很长。

长到我跟着许梦白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却像是整整走过了一生一样。

直到一处地下水流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清甜的水香缓缓飘进我鼻尖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压在我肩上，差点儿将我压得喘不过气的那份阴郁，在淡雅的风中被一扫而去。

地下水的最前方，是一口不断喷着小水柱，被四方水流交汇的清泉。

在泉水之上的位置，还有一处山中的裂谷，照下一缕不该存在于哀牢山深处，那清澈透亮，宛若在黑暗中点亮一切的光芒。

这束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水柱之上，将这四方荟萃的风水局势，点上了最耀眼的一丝灵气。

许梦白走到泉水前停下了脚来，忽的转过头看向我，意味不明的勾起嘴角，笑说一句：“之前你说你是号人物，让我可千万别小瞧了你。”

“真没想到啊，柳清影，你身上背着的杀孽丝毫不逊于我，背着这么深的怨气，还能硬着头皮走到这里，你是除了我之外的唯一一人了。”

“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抬起头问他。

他则轻飘飘地收回目光，望着泉中的小水柱，意味不明地缓缓吐出一句：“还能有什么意思？那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柳清影，你方才走过的这一路，听见的所有声响，皆是你内心，你身上背负着的业力，显化出来的实景。”

“但是你的业力太重了，重到显化出来的实景，连我都能感受，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可你的眼神却又十分干净，看着根本不像杀戮那么深的人呀，你身上的秘密，还真是让人……着迷。”

许梦白说着说着，也不等我的反应，对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我走到他的身边。

“过来。”

“你想要的地方，就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