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还真的也留下来吃饭了,言语中竟然对余榕颇为关照, 还跟她说:“你们年纪轻不懂事, 生了孩子一定要上族谱,即便回去再困难也要把族谱上了。你看咱们家为什么有那么多长工, 有许多都是无户籍的流民就知道有身份的重要性了。”是了,要登记入户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连梁掌柜一家宁可为奴为婢也不愿意成为黑户。
余榕记在心里,想着等吴襄回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袁氏走出门后又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觉得余榕不错,可吴襄跟她儿子的利益是相冲突的。即便三老爷经常跟她说, 让吴达跟吴襄把关系搞好,日后都进官场也有个照应,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吴襄出头,这个吴家只有自己的儿子才能出头。
吴襄人又精, 当年吴刘氏是不让吴襄读书的, 是吴襄自己,那么小的年纪就故意在老太爷那里卖好, 才能读上书。跟自家这个儿子一比那就是一个是腊月里的寒梅, 一个是温室里的花朵。这样的吴襄, 袁氏心里畏惧,却又不得不防。
经过七八天的时间,余榕织好了两匹布,于是让贵儿出去试试水看能不能卖出去。毕竟这种布属于田园小清新的,还不知道好不好卖,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定价定的也不贵,二两银子一匹。
跟余榕猜的差不多,两匹布卖了四两银子,只是丝线要染啊什么的特别麻烦,新买细线成本也高。像一匹布至少要花两三百大钱的线,外加人工费,而且在临安生活,四两银子非常节省也就够过一两个月。
之前说过,鸿庭舍这边住的大多都是跟吴家差不多家境的,其中隔壁住的一家正是以前草埔镇的佟家人,他家娶的媳妇是草埔镇开金饰店的唐小姐,当然现在这位唐小姐已经不是姑娘了,而是佟唐氏。
佟唐氏的夫家以前跟余家的早点铺对面,佟家是开面馆的,后来改开饭馆后被流民抢的损失严重。索性关了门来他儿子这里,佟唐氏的夫君并无功名,只是走运做了临安这边守城门的一个小卒子,现在他夫君也在仙鹤书院学习,准备下场的,所以一家人住在这里。
都是邻居,又同时湖阳县的人,佟唐氏对余榕又是另一番模样了。她抱了她的儿子过来,才一岁多,已经很会说话了,佟唐氏颇为骄傲,“就是他爹爹叫他背古诗,也能背。”
“这可好,都是你们培养的好。”余榕附和道。
佟唐氏又好奇,“再没想到你竟然和吴家结了亲。我听说你们家现在又有船,难怪能来这里读书了。我们家呢?是随缘,随便他爹能不能考上,只要生活的好就行了。既然大家是故旧,以后一起上街买个什么的也方便。”
“什么有钱,我们家一大家子人呢,不像你家相公正经有个营生,又好学。以后你是享不完的福气。”余榕可不想跟她一起出去,以前关系也没那么好,平白这么亲近也不大符合她处世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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