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请过, 我想着请奶娘虽然轻省一些, 可毕竟我如今年轻身体也好, 都是自己喂养。”余榕笑道,仿若跟平常谈心一样。
偏许师母也了然:“也是,这世上又有谁比亲生父母还用心的。”
亲生父母一词说的这样重, 余榕仿若也清了门道。她浑不在意这句话,就好像没听到, 又说:“我从家里带了特产给师母尝尝,都是娘家人做的, 尤其是糯米肠实在是好吃。若您好了,可定要尝尝的。”
许师母又说笑几句就咳嗽起来, 黄飘絮赶忙上去端了温水,余榕也不好再待就径直回家。只她一走,许师母打发黄飘絮下去:“好孩子,你也累了,快下去歇歇。我这里留人伺候就行, 快去。”
看着黄飘絮离去,许师母这才坐了起来, 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疲惫:“那个孽障怎么就不叫我省心?”原本过继他过来的时候,看他天真烂漫,也孺慕的叫她娘,可现下为了个女人就这般反抗。
“夫人,您可要好些起来。少爷年轻,不懂外道艰险。”胡媪在一旁劝道。可心里也有不得意, 许夫人年少颇有才名,人又生的妍丽,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可偏偏在子嗣上不得意。好容易在族中选了个才貌俱佳的继子,却没曾想到这样不听话,见到个村姑就迈不动道儿了。
许师母眼角已经有细纹了,可丝毫不影响美感,她悲哀道:“不是亲生的靠不住啊!”说起来,还不如几个弟子来的实在,你看吴襄不过是个土财主的儿子,听说家里都不大同意让他读书。可人家汲汲营营的上进,自家这个读书也行,可就是不知道上进。
一个村姑,图个新鲜还行,还想登堂入室,那是门都没有。
余榕回家后跟吴襄说了许师母的病情,并猜测道:“仿佛听说跟她儿子有关。”
吴襄笑而不语。吴襄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秀才而是举人,进士他还不敢想,毕竟他的学问跟名门望族那根本就不能比,且他也不是什么神童,不过是比旁人机敏几分。可他依然不敢松懈,看余榕跟他送的茶,一口喝掉。
余榕是极喜欢这样的下午的,她跟吴襄俩人各坐书桌一侧,捧着各自喜欢的书,逗逗小孩子,实在是舒适惬意。可赚钱也是首要的,余榕现下不大染丝线了,而是带着秋桐去买现成的线,成本虽然贵了一些,但是每月都有收入这个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她找了个不大不小的绣接活,绣炕屏很费眼力,可要挣钱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张妈除了带孩子也跟余榕一起做事,她很会纳鞋底,又舍得下力,所以常常纳了鞋垫给家里添些进项。
“你歇歇吧?”吴襄不忍妻子太过操劳,余榕除了刺绣还得织布,平日还要带孩子,实在是劳累的很,也是他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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