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话。惜玉顿时安了心,亲自将张辅送出了院门。回房梳洗过后,她也顾不得吃早饭便赶去王夫人的正室请安,又将张辅的话一一说了。果然,王夫人对这一门远亲并不在意,略听了听便全都交与了她办,倒是着重吩咐去探望一下病中的张越。
可怜张越此时早在腹中埋怨起了出这馊主意的父亲。自己一家人固然是知道内情的,但有些事情毕竟不好宣扬太广。于是只好连祖母顾氏都一起瞒着。好在那请来的大夫并没有太医史权那样地本事,诊脉之后便道了些阴寒在里之类的话,不过是开了张中平的药方子。
整整一个上午,非但惜玉代张辅和王夫人来探望过一遭,顾氏竟是亲自让灵犀扶了来,从秋痕琥珀到屋子里一群小丫头,乃至于张倬和孙氏都遭了一番训斥。当荣善前去翰林院为张越的馆选请假,这消息更是又惊动了别人。万世节和夏吉在傍晚时分亲自赶了来。杨荣沈度也派人来问了几句。始作俑者张倬应付着这些热心人,那是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馆选这一天。张越实在不耐烦再躺在床上装病,于是打发了屋里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出去望风,自己则是随手翻起前些日子打发人去找来的山东图册。在他的印象中,山东似乎历来就是多事之地,那本鼎鼎大名地《水浒传》便是出自宋朝的山东梁山泊起义。至于明清时期,山东一带的白莲教起义更是此起彼伏,其中有一次便是迫在眉睫。
所以,山东的确不是善地!
山东布政使司治济南府,山东都指挥使司治青州府。他在地图上找到这两个点的位置,又点着那些州县府一个个看下来,心中渐渐有了大致轮廓。正当他盯着青州附近地几处州县,死命搜索着某些模糊的记忆时,外头门帘一掀,却是一个望风的小丫头急匆匆奔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大小姐来探病了!”
一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琥珀立刻跳上前抢过了书案上那本地图册子,回身就往书架上搁。秋痕则是一把拉起张越就往外屋跑,刚刚把张越推进寝室,她便看到那门帘被掀起了一角,慌忙端起笑脸迎了上去。
“大小姐!”
“三弟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还有,门口那个小丫头跑得贼快,这是干什么,望风么?”
张晴一进来便满脸不悦地质问了一句,见琥珀赫然是从一边地书房出来,她更是心中怀疑,遂径直进了那小书房。瞧见书桌上那支笔还蘸着浓墨,盛了不少墨的砚台还摆在那儿。走过去在椅子上一坐,她更是皱起了眉头。
“这书桌还没收拾干净,椅子都还是热的,刚刚有人在这儿看过书写过字?”
“大小姐,这是奴婢刚刚在随便练字玩儿!”秋痕灵机一动,忙掩饰道,“少爷老是说琥珀能读书会写字。奴婢那几个字却老是歪歪斜斜的,所以趁今天有工夫,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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