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确实不能像家里那样。”灵犀也点头,斜睨了一眼一旁那两个丫头,便对琥珀笑道,“三少爷只带着几个大男人先到,换下来的那些衣服只怕是不曾仔细浆洗,待会送给李家的和崔家的,让她们重新浆洗过再说。以后还是老规矩,你和秋痕贴身伺候。我住在外头。那些粗笨的事我管,大伙儿各司内外。这就齐整了。”
秋痕正掀帘出来,听着这话不由一愣,脱口而出道:“姐姐是老太太亲自点的,怎能住在外头?再说,这县衙毕竟不比咱们家里头,内内外外进出的人多,姐姐怎好抛头露面?”
“我比三少爷还大着四岁呢,怕什么抛头露面?”灵犀笑着驳了一句,瞧见张越也跟着出来,便上前屈膝扶手行了个礼,觑了片刻又道,“下午见着三少爷的时候,您这衣裳颜色也配得不好。毕竟秋痕琥珀细心,如今这就妥当了。对了,刚刚地分派三少爷可觉得妥当?”
这几天身边有那么两个丫头在,又没带几套换洗衣裳,因此张越都是胡乱穿的,刚刚在房里就被秋痕嗔着说了一通,这会儿灵犀又拿着这个说事,他不禁苦笑。彼时虽没有什么玻璃大穿衣镜,但檀木箱中仍是带着一块两尺长的水磨铜镜,因此刚刚出来之前,他竟是被秋痕硬揪着狠狠照了一通镜子,此时仍觉得好笑。
“你分派的自然都妥当,出来之前祖母便封了你女管家,这女管家自然归你当。”
张越在船上的时候就发现灵犀仿佛并不想往自己身边凑,心中却也如释重负。毕竟,虽说知道祖母顾氏把灵犀塞到他身边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她心思缜密为人谦和,但在他心目中,陪着多年地秋痕和琥珀却仍比灵犀高出几分,此时她这么一说,无疑也就消解了一桩疑难。
一旁那两个丫头听着张越和灵犀说话,不禁都咬着嘴唇,露出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来。然而,端详张越那番打扮,两人却全都是眼睛一亮。只见张越此时戴着镶水晶珠乌纱帽,身着一件三镶领秋香色盘金锦绣对襟衫子,腰间束着宫制五彩丝绦,底下则是一双黑底厚靴,收拾得利落精神,和早先的寒酸大相径庭。
“以后在县衙之内作这番打扮使得,其他时候还是简朴些,那几件青色的衣裳就很好。”
灵犀此时忍不住笑道:“我地少爷,那几件青色衣裳可不比这件来得容易。这天青色、石青色、莲青色、雨过天青色还有苏合青色,一般的染坊可是染不出来,和外头那些寻常青缎看起来一样,其实一应工艺手艺都是不同的。您要是这么说奴婢都记下了,以后只寻青色的衣裳给您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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