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别用这鬼点子欺负我!秋痕姐,我宁可向你学和面包饺子!”
“小五,你还是省省吧,让你包饺子,谁舍得那么多白面?”
见炕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碗面,而小五和秋痕又闹成了一团,张越不禁莞尔,索性听凭这两个最好玩闹的在旁边斗嘴,又请孟敏和杜绾一道趁热先吃。不多时,其他的面也一一送了过来,众人少不得在炕上团团围坐了一圈,面还没吃完,那叽叽喳喳的声音险些没把屋顶给掀翻了。足足闹了一个时辰,眼见天都黑了,灵犀方才带着秋痕琥珀收了碗筷,张越又亲自送客出门。
到了府衙后门,孟敏瞥了杜绾一眼,忽然开口道:“杜姐姐,我出来之前娘说过想吃嫩豆腐脑,我和红袖先走一步到那头去买。如今这天黑得晚,我知道你惦记杜大人,不若多留一阵子,我让人给你留着门。”她说着便冲张越点了点头,欣然笑道,“都说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好人的,越哥哥也不要太过操心。”
眼见孟敏和红袖径直走了,张越不由得在那背影上多看了几眼,旋即方才转过了目光。发现杜绾的脸上没了刚刚轻松的笑容,他便沉声将白日又吃了闭门羹的情况解说了一遍,旋即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照鸣镝这么说,先生应该是对未来早有预计,可他却仍然不计后果一意孤行,我实在是担心得很。”
他顿了一顿,又解释道:“皇上是极其念旧的人,武将不单单是功臣,而且还是曾经患难与共风雨同舟的袍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丢弃。相形之下,文官不过是来回摇摆的墙头草,可用却更得防,自然与武将相去甚远。先生虽说深得皇上信任,但怎比得上曾经鞍前马后为皇上出生入死的汉王?”
杜绾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这话姚少师在信上也曾经说过。其实他在信上还提到,靖难凡武臣封公侯伯无数,而文官因此起家者满打满算竟只有他这个和尚。终皇上一世,文官决计无法盖过武臣,但将来这一情形必定会调转过来,盖因定国之后终需安邦。爹爹虽说及不上姚少师深谋远虑,可这样的道理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了还这么做……”
春盈和小五早就蹑手蹑脚躲到了一边,免得打扰了这一对人的交谈。然而,她们有这份心思,别人却没有那样察言观色的本领。就在张越想要接那话茬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
“少爷,刚刚得到消息,锦衣卫奉命拿杜大人进京!少爷恐怕也得到北京走一趟。”
张越霍地转过身来,见门楼的阴影中赫然站着胡七,顿时醒悟到这消息从何而来。一瞬间的惊骇过后,他立刻恢复了冷静,当下又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晚上消息刚刚到,但要真正动手怕是要等到明天了。”胡七瞥了杜绾一眼,又低声说,“少爷不必过分忧心,既然有安排,想必是有惊无险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