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事先已经考虑过迁官别任的勾当,张越完全没想到竟然是真有其事。此时乃是顾氏新丧的当口,他的脑袋本就一片混乱,实在是没法抽出什么头绪来,因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苦笑道:“我眼下心乱得很,请黄公公代我多谢皇太孙殿下的提醒。”
这种时候上门提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因此黄润见张越如此光景,也不好多说什么,又交谈了几句便站起身来,真心诚意地说:“总而言之,小张大人你还年轻,虽说居丧尽哀乃是晚辈的本分,但还请一定保重身体。”
和人攀谈了一会,张越也无心多说什么,亲自将黄润送到了大门口,眼看着人上马离去,他便转过身子往回走。才一进前院,他就看到张辅正站在那里。刚刚张辅来叫他的时候,已经把话点得极其透彻,因此他便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将黄润对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末了才说道:“祖母这一去,我的心都乱了,横竖事情没个准,如今我也懒得想这些了。大堂伯,您几天没回家……”
“不妨事,我只用参加朔望日的朝会,这时候只想为婶娘最后多尽一点心意。”
张辅摆了摆手,随即便和张越一起往里走。通过屏门的时候,他便淡淡地说:“那天我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但有些事情比你知道的多一些。你祖母将一份单据交给了你大伯娘,那是她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体己财产,除了房产之外,她把地产店铺和其他钱物几乎均分给了你爹和你大伯父二伯父。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她事先甚至根本没提过。”
原本心思重重只顾埋头数着青砖走路的张越猛地抬起了头,浑浑噩噩的心一下子清明了起来:“祖母是不希望这一家人散了?”
“应该是这样,她还真是一片苦心。”
想起自己在王夫人那里看到那份长长单据时的情形,想到那每张纸笺的末尾都端端正正写着顾氏的小楷签名,还盖着那方小印,张辅不禁心生感慨。
由于随父亲走漠南,他的母亲去世得早,他跟着父亲回归中原的时候只有十一岁,和两个弟弟都寄养在开封的顾氏身边。他和张信年龄虽相仿,但个性却不一样,但顾氏硬是逼着他读了不少书,一直教导他身为长子的职责。
只可惜两个弟弟那时候还小,而且他们三个只在开封呆了三年,否则若是顾氏也对他们严加管教,怎么可能让张輗张軏只知享乐不知进退,甚至为了荣华富贵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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