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朕还说你夸口,你这一回居然直接断言!好,待会朕倒要听听你怎么圆这番话。”
朱棣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只是内教场在望,他也不好再问下去,遂重重一扬马鞭,纵马飞一般地疾驰了出去。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顿时吓着了身后随从的张谦海寿和一大帮御马监亲兵,再加上执掌御马监多年的刘永诚不在,于是,刚刚还整整齐齐的队列顿时不对了,一大帮人撒丫子飞奔跟在风驰电掣的皇帝之后,那情景恰是一种另类的壮观。
内教场中此时官兵云集。由于地方有限,再加上大批军士入宫亦是干犯禁令,因此刀牌手、弓箭手、长枪手、铳兵各抽调了三百精锐,都是武艺精熟身家清白的军中健儿,年纪都不超过十八岁,恰是英气勃勃。在教场入口处迎了朱棣,朱瞻基便将皇帝请到了事先搭好的遍插龙旗的高台上,随即又立在一旁解说了两句。
“明日万寿节朝贺不过是官样文章,今天你既然邀了朕来,待会就上场射柳,让朕瞧瞧你的武艺是否有长进!”吩咐了朱瞻基,见其二话不说便躬身答应,旋即笑吟吟地下去准备,朱棣不禁对这英武的孙子更是满意,又招手叫了张越上前,“你刚刚的话才说了一半,现在继续往下说,让朕听听你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想法!”
“臣哪里称得上未卜先知,但之前所言并非诳语。如今的阿鲁台众叛亲离,兵力声势都跌到了最低点,所以不得不在表面上装出和大明争胜的表象,其目的一是想让瓦剌三部不敢合在一起进攻他,二是想继续捧着黄金家族的孛儿只斤氏当招牌,让鞑靼各部聚拢在他的麾下。而前次北征时,瓦剌三部之所以先答应出兵,继而又作壁上观,也不过是想趁着两败俱伤的时候捞便宜。所幸皇上慧眼如炬,击败兀良哈人后便立刻退兵,使他们没了可趁之机。”
慧眼如炬天纵英明之类的话朱棣听了无数次,早就免疫了,但张越前面那番话却是和杨荣等大臣的意见颇有相近之处,因此他便渐渐沉思了起来。此时此刻,场下的官兵已经开始了演练,红色的袢袄在太阳底下显得异常鲜艳耀眼,枪尖和刀锋更是闪烁出点点寒光,但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头。
看到朱瞻基已经开始弯弓射柳,想起先头这位皇太孙对自己说的话,即便看到朱棣脸色不那么好看,他仍是没有退缩。上次北征获得了上万马匹数万牛羊,但消耗的粮食暂且不去算,因为军粮供给太大,运送军粮的骡马死了两万五千余,再加上军器损耗以及其他损失,那些战利品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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