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大姐夫已经想得这么长远。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大姐,你们在京师也小心些。如今看似大局已定,实则变数多多,京师虽天子脚下,亦为是非之地。”
张晴既然是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张越就再没有拒绝。等到饭后,犹如小大人般的外甥孟昂前来拜见,他给了一把铜制小刀作为礼物,逗着玩了好一会儿,等一位妈妈把孩子带下去了,他正打算走,就在这时候,门外却有人报说四小姐和孙家大少爷大奶奶一块来了。张晴心里也有些意外,瞥了一眼张越,连忙吩咐请人进来。
“我先头就让人去请过二妹妹,那会儿她还说家里太太病了,要侍奉,谁知道这会儿偏生不请自来。倒是四妹妹乃是稀客……之前公公婆婆打算替四妹妹把婚事定下来,她却一定要等两个弟弟娶妻,如今三弟五弟人在大宁,这事情竟生生耽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她身边那个翠墨丫头倒是忠义,侯府一个年轻管事前去提亲,却碰了一鼻子灰。”
张怡的性子不像张晴这般爽利,再加上出身的关系,往日回门极少,再加上张越常常在外头奔忙,自打张怡成婚之后,竟是很少见到这位二妹妹,反倒时常碰见孙翰。此时此刻,看到这对夫妻俩一同进来,又都上来见礼,他少不得打趣两句,随即又和孟敏主仆见过。
因孙翰使了个眼色,他知道这位妹夫必定有话要说,告罪一声就和孙翰到了外头。果然,孙翰随手把廊下几个下人赶跑了,然后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房陵那个家伙真是忘了本,我特意让人上门送帖子,他竟是回绝说不肯来。他既不来,我单独为你置酒也没意思,索性就借着大姐姐这由头一块给你送行,只因为家里的事耽误到了现在。”
房陵升迁锦衣卫指挥佥事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尽管之前的制度是授了锦衣卫官的勋贵子弟只管出行护卫抑或是殿前站班的大汉将军,但如今却不同以往——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房陵这指挥佥事甚至还跟着指挥使王节去过北镇抚司事,宠眷足可见一斑。此时听孙翰说得愤愤不平,张越便没好气地冲他摇了摇头。
“别只顾着埋怨人,谁都有难处。房陵如今那位置最要紧的便是谨慎小心,少和人来往,毕竟那前程来之不易。对了,他让人捎话给你时,还说了些什么?”
孙翰原本还恼怒,但既然张越都这么说,他想想自己和房陵差不多的处境,也就渐渐释然了:“算了算了,他这家伙有今天也是难得。说起来我运气比他好得多,至少我爹总比他家的父兄得力,而且我这婚事也还如意,不像他这一路走得坎坷。他这次除了让人捎来了话之外,还带了这么一封信,你自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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