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出手就能取了朱高煦性命,这些天来无时不刻地面对这种诱惑却得忍着,唐赛儿自己几乎认为自己的本职就是个大夫。只是,既然欠张越一个人情,人家所托之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为难,不过是让她不能动手杀了朱高煦,她又答应了,于是既然不能让这事情连累了师傅冯远茗,于是只得勉强按捺住凌厉的杀心杀意,只在药里动了不少手脚。
此时此刻,她三个手指头在朱高煦的腕脉上搭了一会,随即便淡淡地收了回来:“如今天冷干燥,还请殿下平素节制一些。”
要是换成别人,单单这节制两个字便足可让朱高煦翻脸大怒,然而此时,他脸上虽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勉强按捺了下来,冷哼一声便摆手打发了人。等到帷幕重新放下,他又想起了朱高炽送来给自己的十二个宫女。那当口他的病还没完全调理好,看得见吃不着,心里更是觉着朱高炽是有意的。于是,一旦雄风大振,他也不知道荒唐了几个昼夜,根本没在乎眼下他还得为朱棣守孝。
反正朱高炽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一直压在头顶上的老子一死,那家伙仁孝的嘴脸在人前摆摆,在人后却浑然不是那么回事!那个死胖子的身体可不比他,大家走着瞧!
想到这里,朱高煦便吩咐叫了枚青和护卫指挥王斌进来,先是吩咐了沿途防卫,就由得王斌退下,随即对枚青嘱咐道:“如今锦衣卫刚刚换了人,就算派人盯着本藩,这一路上也不可能盯得毫无差池。路过沿途州县时,你设法去见驻扎本地的军官。那些文官不用理会,关键时刻,他们顶多也就是死节,其他什么事都干不了,要紧的是兵!本藩不在乎钱,你大笔大笔撒下去,再许下前程,本藩就不信打动不了人!还有,南京那边火速安排起来!”
京城到青州和京城到南京,前半段都是一样的官道驿路,需得途经涿州、德州,这才一路往东,一路往南。既然知道朱高煦在前头,张越自然命人放慢速度。一来寒冬腊月赶路累人,二来则是这一次上任的时间宽裕,三来则是万一撞到朱高煦那一行正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免麻烦。直到过了德州,车队的速度才渐渐快了起来,但此时已进了腊月。
由于三三眼下还太小,即便张越和杜绾都很舍不得女儿,但考虑到寒冬赶路的辛苦,两人不得不忍痛把孩子留在京师交给大嫂李芸照应,等孙氏上京再由她看顾。至于小静官他们则是带着,起初也担心路上寒冷小家伙有什么不妥,但十几天下来,由于路上走得悠闲,小家伙是精精神神,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同行的孙翰自是啧啧称奇,张怡却不免想到了自己留在京城的一双儿女,便常常借故抱抱孩子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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