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大人这就见外了,殿下当年曾与英国公并肩为战,情分好似兄弟。令尊既然是英国公的兄弟,便好似殿下的兄弟,些许药材算什么?”王斌回头看了一眼,见几个军士已经是把两个大箱子抬了过来,就转头笑呵呵地说,“殿下还说,京城虽然又是名医,又是太医院太医御医,但多半都是名不副实之辈。他身边有一位药到病除的杏林国手,愿意荐给小张大人。乐安离这儿也不多远,不如前往盘桓一阵?”
要是这会儿还不明白这所谓的盘桓一阵是什么意思,张越也白白在大明历练这么多年。因此,他当即沉下了脸:“家父病重,我自是归心似箭,汉王殿下莫非在戏弄我不成?”
王斌跟随朱高煦多年,眼中除了这位主子再也没有其他人,当即抬起了手。即便不回头,他也知道这会儿众人必定都已经拉弓上箭,因此也就收起了笑脸,冷冷地说:“小张大人可不要胡说,是我家千岁戏弄你,还是你想糊弄天下人?只要我一身令下,除却你之外,你的这些随从便全都没命了。到了这时候,你还想把那人隐藏起来不成?”
见张越不说话,他自是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小张大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固然是好计,可你也别忘了,这条兵法咱们这些真正当兵的可比你熟悉!此次随我来的都是军中神射手,倘若你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顾我家千岁和英国公的情分了!”
又沉默了片刻,张越就冷笑了两声:“虽说我不知道王大人你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你说我把什么人隐藏了起来,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所有人都听着,全都摘下斗笠给王大人瞅瞅!”
眼看着好些斗笠拿下,王斌自是全神戒备,一下子高高抬起了右手,准备一认出人就立刻射杀。他前前后后见过朱瞻基多次,此时自然一开始就往那信使着重提及的方向看去,结果却压根没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目光在这百多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三次,见张越气定神闲,他渐渐感到有些不妙,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因此他把心一横,便勒马转过头来。
“小张大人既然不曾夹带什么私人,那么就更应该随我去一趟乐安。”他一面说一面往自己那一行人中退去,口中又说道,“千岁连天策护卫中的黑甲军都派出来了,若是迎不到客人,我回去了可是要吃挂落的。”
自打刚刚说话开始,两人已经是来来回回交锋了数次,而那群黑甲军仍是张弓搭箭,丝毫没有放下手休息的意思,因此张越身后那些家丁不少都有些心惊胆战。可看到彭十三抱着弓箭满不在乎地坐在那里,没事人似的和张布牛敢说话,好似完全没注意到两人如临大敌的表情,他们又渐渐安心了下来。
张越又拖延了一会,见王斌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他这才似笑非笑地说:“王大人有工夫和我在这里打擂台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这里乃是通往德州的必经之路,单单靠巡检司那几个人是堵不住的。再者,就凭我这些东拼西凑的人,你刚才提到的那位贵人怎么会和我同行?也罢,天色不早,我就跟着王大人前往乐安汉王府做客就是!”
一个是字话音刚落,王斌正在皱眉头,就听到背后传来了阵阵骚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就只见自己的一个亲兵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那人近前之后,立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大人,太子……太子已经到涿州和迎接的人会合了,他没去……没去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