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料想到会有某些收获,但秦仪坦白的这一条却让张越大为意外。原本靠在靠背上的他一下子直起了腰往前坐了坐,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原本姓甚名谁?”
“小的真实名讳是丘长昕,家祖丘福。”
面对这个回答,张越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彭十三,眼见他也正朝自个看过来,他哪里不知道彭十三也是吃惊非小。若不是这一回他亲自前来,这番话落入别人耳中,也不知道要激起多大的波澜。昔日的淇国公丘福乃是铁板钉钉的汉王派,朱瞻基如今坐稳了皇位,也就是因为丘家已经迁徙海南一撸到底,这才没有迁怒。倘若知道丘家还在暗地里搞这种名堂,那位年轻的皇帝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上头没有声音,秦仪误以为张越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把家里的那些谋划等等详详细细地一一道来,末了又磕了个头说:“小的自知罪孽深重,愿意戴罪立功。倘若大人能饶了小的一条性命,小的愿意把丘家在广州城的一应产业位置等等全数告知大人。有了这把柄,丘家上下对大人必定惟命是从,从此之后任您怎么拿捏都行……”
下头的秦仪说得滔滔不绝异常恳切,甚至把丘家的产业和主事人等林林总总介绍了一个详细,甚至还奉上了好些人的性格弱点,张越的面色却越来越阴沉,而旁边的彭十三已经是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一个是最重亲族亲情,一个是最重忠义上下,面对这么一个为了自个活命就要出卖整个家族的人,两人自是极其不齿。良久,张越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刚刚生出的鄙夷不屑全都吐出去,这才冷冷打断了下头这家伙喋喋不休地表忠心。
“本司问你,当日你和秦怀谨一同到码头,可是准备出洋远走高飞?”
“正是,秦怀谨之前送东西给御用监太监王公公,却忘了提拔的恩主御马监刘公公,因而此次被王公公拒了,刘公公必定会对他心存恨意。想到若是丢掉了这提督市舶司的位子,必定下场凄惨,所以他才决定带上家财远走高飞。”秦仪误以为张越已经动了心,立时连养父或是秦公公这等尊称都不用了,直呼起了那名姓,又卖力地说,“因为还想在广州城留一条后路,他还在这里留下了两处房产,都是闹市街位置极好的大宅院,几家商号存的一些金银也还没来得及取出来。小的可以为大人……”
此时此刻,张越再次打断了秦仪的话,却是淡淡地问道:“那我且问你,你替秦怀谨如此谋划,前天晚上又显然是伴着他一同上船,那时候就没想着丘家?或者说,既然早知道秦怀谨失势,你就没想着去通知家里人?你若是投了本司,丘家上下必然是永世不得翻身,你就不怕日后不能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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