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最后一个晚上,张越安置了母亲,等回到自己房间里,忍不住一个个抱了自己的孩子,随即又软言安慰了哭成一团的秋痕和脸色苍白的琥珀。见她们彼此搀扶着离去,最后面对妻子杜绾时,他索性直接把人揽在了怀里。
屋子里已经没了人,杜绾自不会像人前的矜持,亦是依偎在他的怀里,紧紧拥着他。良久,她才轻轻开口说:“你放心去,家里一切都有我。不管是娘,还是孩子们和其他人,我都会把他们照料得好好的……”
“有你在,我本就不担心这些。”
张越突然松开了手,随即捧着杜绾的脸轻轻吻了下去。一旁摇曳的灯火将两人相依的影子拉得狭长映照在那洁白的粉墙上,又将那墨绿色的绫帐照得火红火红。良久分开之后,张越就一把拉着妻子坐到了床边,随手扯下了上头的帷帐。
四方城门一开,大清早的广州自是从寂静中苏醒了过来,虽只是辰时,可街上不但行走的路人不少,就是摊贩也有零零散散的不少,于是,当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响亮的急促马蹄声时,人们无不是往路旁闪避,直到风驰电掣的二十多个人呼啸而去,人们方才重新退回了原路。哪怕是最眼尖的人,也没瞧见被人簇拥在当中的那个人影。只有归德门的几个守卫在查验出城人的时候,发现这么一大群人全都是手持布政司的公文引凭离开,心中不免狐疑。
从广州府到南宁府凡一千里上下,一路上即便是官道,也要经过大藤峡等瑶人出没之地,所以这一路张越虽赶得急,随行人却全都是提高了警惕,等到了南宁府,众人方才发现,偌大的广西首府已经是兵员云集,四处都是身着袢袄军袍的将士。
由于镇守广西总兵官素来是为了防御蛮乱,并不是常职,常常要随着瑶乱四处转移,因此南宁府并没有什么总兵府,早几天就在这里开始调度兵员的安远侯柳升直接住进了广西都司。他这么一进来,都司衙门自然是加紧了防备,张越一众人才到了大门前就被人拦了下来。
“侯爷有命,若是军官,直接去见崔都督;若是本地文官,有事则去寻布政使,无事则退避,休来此地聒噪!”
此时,这个年轻的小卒刚撂下一句最近打发了无数人的话,里头就恰好有家将带着两个家丁出来。那家将原是随柳升去过广州的,一看见张越,他立刻三两步抢上前相迎行礼,又笑道:“张大人来得好快,侯爷原本还说恐怕得等两天您才会来,谁知道您就到了,侯爷也是两天前才到的南宁,其余人恐怕还得再等几天!这会儿侯爷正空着呢,小的带您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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