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义历事五朝,在洪武年间就已经被御点为中书舍人,比起杨士奇等如今备受信赖的内阁重臣,他的资格自然是无人可比。然而,多年身处高位,他却仍是待人宽厚,此刻在堂上见张越下拜施礼,他便亲自将人搀起,随即在办理一应事宜的时候又是一一嘱咐,但凡张越有疑问,他全都耐心解答,丝毫没有不耐。末了张越告辞时,他又亲自送到了堂下。
“六部之中,吏部、户部、兵部最重,你历事武库司和职方司,也是兵部老人了,在外也多有历练,对于部务自然是熟悉的,但如今张尚书年事已高,诸事难免会多有偏劳,还请你和冯侍郎一同精诚合力。原本大家建言让另一位尚书兼署兵部,但皇上说过不用,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坚持,你心里要有个数目。”
“多谢蹇尚书提醒。”
之前只是叮嘱交待部务,如今这些提醒却是字字珠玑,张越连忙躬身长揖谢过。待到出了仪门,他忍不住回头一瞧,却发现蹇义仍是背手站在台阶那儿。刚刚近看时还不觉得,如今远远一瞧,他就发现这位老尚书显得佝偻苍老,竟是绝不像只比杨士奇大一岁。
此后那一番上任自然是循例而行,他是兵部的老人了,如今尽管有不少新面孔,但郎中员外郎这两级多半都是相熟的人,彼此虽多了些拘束,但办起事情却是便宜。他先往见了尚书张本,继而便是下属上前参拜行了坐堂礼,一番礼数周全之后,恰好内阁转来文书要问滇西南的军事,张本思量张越刚从云南回来,就让张越过去一趟。
张越回来只不过短短三天,连杨士奇和沈家兄弟那儿都来不及拜访,杨荣自然也是朝会之外头一次得见。在内阁直房外头的一重小院子里见这位主管军略兵事的大学士之前,他趁着在马车上的功夫看完了云南黔国公沐晟急递过来的麓川军报,心里对那儿糜烂的状况也有了些数目,因此在见到杨荣之后,他便顺势提出了改土归流四个字,随即又加了一句。
“麓川思氏的手已经伸到了缅甸,若是再不加以控制,西南迟早造成大患。”
“可惜,黔国公并非良将。”
尽管收了沐晟的重礼,平日也会多多少少为其说些好话,但对于如今这位黔国公用兵的本事,杨荣却着实不敢恭维,因此这会儿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句,随即就有些后悔了。见张越仿佛没听见似的,仍是坐得端端正正,他更是在心里提醒自个,如今面前的年轻人已经不是昔日初出茅庐的少年,而是名声大显之后已经得到重用的能臣,说话时不能将其当成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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