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永乐末年天子北巡驾崩之后。洪熙宣德这四年。天芋忧有离开过京城,因此这回朱瞻基再次巡边,一大清早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先后净街之后,大路两旁便挤了不少前来观瞻的人,最初还有些闹哄哄的,但眼看法驾渐渐近了,在军士弹压下,人群中渐次鸦雀无声。随即又一个个跪倒在了路旁。尽管廷议定的是法驾卤簿。但朱瞻基下令一应从简,因此大凉步辇至大格全都不用,白泽旗、玄武幢以及豹尾等等也不见踪影,只有肃靖旗、金鼓旗、金龙画角、金钰、仗鼓等等,而十八般兵器和旗牌枪则是一样不少,远远望去只见金戈锋芒闪闪,将士彪悍雄壮,虽说不少人极力偷瞧,但天子人在垂有深幔的行车之中,仍是看不见面目。 直到日上中天,浩浩荡荡一行人方才完全出了城,已经跪得头昏眼花的百姓们这才彼此搀扶着站起身来,议论起那庄严浩大的排场。少不得都是啧啧称羡。又有人说起后头那高头大马上的随行官员,这一层虽也是大人物,可毕竟还离着百姓近些。家里有后生进学的自然而然把人当成了目标,就是从前贫寒供不起读书郎的也少不得心里盘算,哪家私熟束修公道声名又好,也把自家儿郎送去读书识字。
于是,有幸目睹了天子出巡文武相送的盛况,尽管如今并不是一年一度收人的时候,原本就常常有人打探消息的张家族学更是热闹了起来。好些人上门询问,都是想附学的。
由于京师这几年商旅武多日渐兴旺,人口也渐渐多了,读书应试的人也比往日徒增数倍。顺天府学虽是京学,但统共也就是六十个座膳生。宣德初加了六十个增广生,要进去读书还都得经过大考小考,别说目不识丁不行,就是稍通文墨都过不了那一关,所以进学之前,读书子弟不是进私墅就是请西席。而如今的顺天府学一百二十个生员中,张家族学占了二十人,这其中就有从广州回来之后刚才补了增广生的李国修和苗一祥。
别看这只是六分之一,但二十人中有十二个扇膳生,成绩都在三等以上,因此张家族学自是闻名遐迩。最可贵的是族学里头的四季束修只是象征性的交一些,每月还有贴补,月考季考岁考中名列前茅的还有银钱米粮,若是家里俭省些。可够得上一家开销。这样好的条件这样好的地方,谁不想着送自家孩子来?
由于人数日多,原本那座院子就有些不够用了,两个月前连虎禀明了张越。把武安侯胡同往西的南大桥对面门楼胡同的一座四进院子买了下来,稍稍整修之后就让师生等等全都搬了进去。这儿不但地方宽敞,而且最后一进屋子还有正房厢房等十间屋子,足可让几个来自外地的熟师和学生居住,而最外头一进的南房则是住着杂役,西厢房就是连虎办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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