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也有话对你说。”
话虽如此,难得回来的张越却是给母亲孙氏绊住,唠唠叨叨嘱咐了一大通,索性父亲张倬话少,即便如此,等他最终脱身回到屋子里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回到正房暖阁在炕上坐下,他就看到崔妈妈把丫头们都带了下去,杜绾方才在对面坐了。
“成国公今日休假在家,武定侯去府中拜会,送了两匹最心爱的名马和一把祖传宝剑,再加上绝版古书四部。两人在书房议的事,究竟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武定侯出门的时候失魂落魄,上马的时候不幸一脚踏空,结果摔折了腿,已经去左军都督府告了假。这事你可知道?”
五府和兵部不相统属,但相比五府,这些年来,还是兵部对天下将兵动态了解得更深。兵部有官员告假五府未必知情,可五府都督一级的人告假,兵部自然没有不知情的道理。张越略一沉吟,便开口问道:“我已经知道了,只还没来得及细想,你既然专提这个,想是有什么收获?”
“武定侯夫人今天还对大伯娘提了次子的婚事,想把悦姑娘定下来。再加上前头这桩,足可见武定侯应当是心虚。这些天,武定侯夫人频频四处走动攀亲事,长子不成便谈次子,看上去期冀能拉上谁家,可归根结底,郭家的爵位并不稳当,要做其他的事情,郭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见张越不说话,杜绾又压低了声音:“今天张布那边送来的消息,有一条是说,武定侯府昨日以长子暴病为由,把人送到城外田庄上去了。武定侯田庄上究竟不比家里,消息容易打听些。据说这位大公子出马车的时候是被人抬着的,应该是挨了一顿好打。我早听说这位大公子名声不大好,只怕有些事情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这倒是有趣……对了,明天我要亲自去一趟通州,你听我说……”
自从迁都北平以来,一条贯穿南北的运河,就成了整个大明的命脉。如今海船运粮还只是开了个小口子,大部分的漕粮仍是从运河输送,一年之中,南粮北运高达四百万石。而由于元朝所修建的通惠河早就因为元末明初的战乱而荒废,因此漕船到通州张家湾码头之后,便得由陆路转运到京城,几十里陆路便从未有停歇的时候,沿路大车络绎不绝。
然而,如今已经是到了运河的封冻期,那漕艇如织,樯杆如林的情形自然是看不到了,就连向来热闹的通州城也比平日冷清了好些。托那条运河的福,通州城内的百姓往往都是几十上百年代代相传的营生,住在城里的有的是运河上拉船的纤夫,有的是修漕船的工匠手艺人,有的是码头上装卸货物的苦力,有的是开客栈饭馆牙行,倒是正经耕种田地的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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