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咱们周藩不相干,我倒是不担心他,只是近来……之前我和鲁王世子见过几面,你也是知道的。国家大事我等藩王自然是不关心,就担心朝廷因为几个害群之马,对咱们产生什么误解。我来之前,大哥也是颇为关心此事,你也知道,其实兄弟几个都是如此。”
兄长这么直截了当,朱宁倒是踌躇了。可她为了避嫌,皇帝和太后说话的时候就一直避开了,再加上自己也生出过某些想头,因此到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四哥,不是我不给你准信,而是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周藩和鲁藩毕竟不比那些名声在外的亲藩,有些事情不用考虑太多,该独善其身的时候便独善其身好了。”
见朱有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点到为止的朱宁自不会再多说什么。兄妹俩又交谈了一阵,定下了明日在周王公馆再一块聚聚,朱有爝便告辞离去。他前脚刚走,朱宁思量了一阵就回到了两个孩子的住处。抱着这两个小小的人儿,她渐渐觉得心平静了下来。
她也不求两人记在宗室名下,更不求他们能出将入相建功立业,只要日后平安富贵过一辈子也就够了。只为了他们能过得安乐,她这段时日还是在府里多盘桓一阵子的好,免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于是,见应妈妈进来,她就抬起头来吩咐道:“明天去四哥那儿吃过饭之后,你就放出风声去,说是我病了,然后请个太医过来。”
傍晚,张越准时在长安左门接着了出宫来的杜桢,翁婿俩一块上了马车之后,就往不远处小时雍坊的武功胡同行去。因为路程极短,两人在车上也来不及交谈什么,不过是扯些寻常的闲话。杜家还是一如既往的门可罗雀,两人下车之后一路往里走,到了最里头的大上房,裘氏和杜绾就迎了出来,再加上旁边说笑的小五,自是好不热闹。尽管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九不是大年夜,五个人仍是吃出了除夕团圆饭的气氛来——如果不算小五怒瞪张越的话。
吃完了饭,张越用最快的速度向小五保证年后不多时万世节就能回家,随即就赶紧连扶带拖地将老岳父请了走。他这一走,小五顿时没好气地一跺脚道:“算他识相!”
至于这识相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裘氏杜绾心知肚明,而扶着杜桢前往书房的张越也心知肚明。自然,最喜欢孩子的小五瞧着杜绾又有了身子,少不得多了某些想头。因而,进了书房之后,他的脸上仍是笑嘻嘻的,直到杜桢撂下一句话来,他这才呆若木鸡。
“今天下午皇上把内阁众人和蹇夏两位尚书,以及礼部胡尚书都召集到了一起。之前京里发生的事情确实骇人听闻,我傍晚回来的时候,交了一份路上写就的题奏,请奏改藩王袭爵法。”
老岳父的手怎么这么快?